另一面官震则抱着官一奇的尸体,呆呆地跪在那,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地面,像是没了灵魂……从小养他、教他的的义父没了,此刻起他真的是一个孤儿了!直到官兵要把他与官一奇强行分开,他才反应过来,一见他们要动官一奇的尸体,瞬间暴怒!
李策忙上前按住他肩膀,阻止他暴起伤人。
官震刚要起身,突见一只手摁住了自己,头也不回运劲朝那只手拍去,李策吃痛,闷哼了一声。
官震听声音有些不对,一回头发现是自己师兄,李策瞧他满眼泪水,冲他缓缓摇了摇头。
官震看到李策目光中的悲痛和隐忍,半响,终于吐了口气,慢慢放下了官一奇。一旁等候的刘廷柱忙上去接了过去……众官兵这才敢上去缉拿他。
何瑞年见李策三人束手就擒,竟有些失望,他本想趁这三人反抗之际,借口直接杀了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乖乖就范,自己竟一时不好痛下杀手。
“给我押入提点刑狱司,等候发落!”何瑞年不甘心得冷哼一声,一边又怨毒地瞥了李策一眼。
众官兵押着三人就要走,李策突然回头朝宋金刚、孙值等人道:“官都指挥使的身后事恐怕要劳烦各位了,今日的恩情小子日后定当百倍报答!”他说完还朝刘廷柱看了一眼,刘廷柱明白坚定地点了点头。
宋金刚大声道:“这点事还用你嘱咐吗?倘若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的话,俺老宋就不配是人了!小相公放心吧,这事俺老宋一定做好,不会委屈了老官!”宋金刚还是称呼李策为小相公。
李策朝他感激得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肯帮自己的人,自己日后定当百倍报答!眼下有宋金刚等人在,老官的后事,自不必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带官震脱身。
何瑞年脸色阴冷地瞥了一眼宋金刚等人,眼里自有一股威胁的意味,可宋金刚却丝毫无视他眼里的威胁,何瑞年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三人被押入了提点刑狱司大牢,骤然痛失最亲的人,官震整个人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路至此都在沉默。
李策看在眼里暗叹一口气,老官遇难,他们都悲痛万分,他很想自暴自弃地大哭一场,大闹一场,可是自己是师兄,老官临终托孤,要自己照看好师弟,现如今三人又身陷囹圄,实在不是悲痛沉沦的时候!如今他们的处境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三人都可能会万劫不复!
唉,或许经历这些能加快他的成长吧,李策不忍地看了一眼官震,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同时他在内心发誓,他日必要姓何的血债血偿!
狄安早已寻一处稻草厚的地方,坐了下来,刚才一场大战,他耗费了不少体力。
“刚才真是多亏了狄兄,大恩大德我李策没齿难忘。”李策安抚住官震后,来到狄安跟前,感激地说道。
“李兄客气了,兄弟本该如此,李兄看得起我,我也只有肝胆相报!”狄安见李策说得认真,忙也一伸手扶住他肩膀豪气干云道。
二人相视一笑,狄安又道:“李兄不是要与小弟结拜吗?此话可还算数?”
李策深深看了一眼狄安,慢慢道:“狄兄可知我今日已是在劫难逃?我那般逼迫姓何的,他必不会放过我,说来你也是受我牵连,才身陷大牢,我难逃一死,兄弟你却不然,你罪不至死,现在还是跟我撇清了关系的好。唉,我又何尝不想与兄弟结拜,可是……倘若真的能逃过这一劫,我必与兄弟结拜!”
“李兄你这么说就是看不起小弟了,难道我是那贪生怕死之人?李兄是我见过最倾心的人,自与李兄相识以来,李兄的种种作为都令我佩服不已,袭蔚州、治水灾、还有今日的义举,李兄当得上是当世英雄!如能与这样的人结为兄弟,实在是三生有幸!说来惭愧,先前我就有与李兄结拜的意愿,可那是我只是一个打杂的厢军,而李兄已经是少年有为,那时我还不敢高攀,可时至今日咱们一同身陷囹圄,难道李兄还看不上我?”狄安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策,大声说道,脸上竟有些生气。
李策看着狄安,眼中的炽热越来越盛,“我李策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的兄弟,人都说危难之时见真情,狄兄既然这么说了,我李策再推辞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好!今日咱们就在此结拜,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今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哈哈……”
狄安也是大喜,他忙拉住李策道:“大哥,结拜可不能这般草率,虽说今日咱们身处大牢,没有香案,那也得磕头换帖、对天盟誓!否则他日大哥反悔不认账怎么办?”
李策点点头道:“这个我懂,来!”说完他拉着狄安朝南跪下,大声道:“我李策今日与狄安结为异姓兄弟……”
“大哥,慢着,兄弟我有一事告知!”狄安却在此时突然打断道。
“嗯?”李策大奇,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其实我本名不叫狄安,只因在家乡犯了官司,背井离乡才不得已改名狄安,兄弟本名叫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