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沫在刚才电话就断了,浓烟弥漫了整个视线。
手机应该是彻底坏了,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一刻,铺天盖地的恐惧席卷而来,明明很热,可是,她却感觉自己似乎坠入了最冰冷的深渊。
她就只能这么困死了么?不,她不接受!
门口传来很大的撞击声,可是,门却始终没能打开。
感觉越来越多的浓烟呛入呼吸,那些化学的味道和烧焦的东西掺和在一起,灌得北冥沫的大脑好似要裂开一般得疼。
只是,在疼痛中,一丝丝麻木和恍惚的感觉逐渐汇聚,直到她开始真的感觉不到疼,甚至,整个思维都变得迟钝起来。
她知道,她撑不下去了。
就连刚刚北冥深叮嘱的,不要睡过去,她似乎都做不到了……
北冥沫身子一软,软倒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道熟悉而焦急的声音:“沫沫!”
北冥沫蓦然有片刻的清醒,她努力睁开灼痛的眼睛。
便见着,烈火和浓烟中似乎有个身影晃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冲到了她的面前。
“沫沫!”北冥深一把将北冥沫抱起来:“你没事吧?”
“深哥!”北冥沫喉咙一哽,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来了?”
在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后,也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
“门锁卡死了,他们还在想办法,我从阿宵那边过来的。”北冥深身上的衣服在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灼穿,头发也灼烧了大半。
他将她按在怀里,低声道:“沫沫,我带你从阳台过去,你闭上眼睛,什么都别看。”
北冥沫正要点头,就摸到了北冥深身上的一片粘稠。
她心头一惊,仔细一摸,发现都是血,她猛地一把就要挣脱:“你受伤了,这样出去太危险!”
“来不及了。”北冥深望着已经蔓延过来的火焰,将衣服直接脱下来,罩在了北冥沫头上,然后将她一把抱起,紧紧按在怀里,然后飞快冲向阳台。
北冥沫什么都看不到,鼻端都是陌生的男人味道和血腥味,而身子则是似乎一下子冲入了一个很烫的熔炉之中。
只是,耳畔的心跳声却在喧嚣中,格外地安定人心。
北冥沫突然鼻酸得厉害,她想起了过往的很多。
以前北冥深也和她全家一起住的时候,他不爱说话,她也觉得他似乎难以亲近。
可是,其实仔细想来,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任何的要求。
记得她上高中时候,有一次,她和北冥宵打赌,北冥宵说他请不动北冥深。可是,她偏偏要去试试。
她敲了他的门,冲着他说:“深哥,我想吃糖葫芦,你帮我买好不好?”
那时候大夏天,哪里有什么糖葫芦卖?
可是,他二话不说直接出门了,半小时后,还真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回来。
她问北冥深,哪里买的,可他只是直接说了一句:“少吃糖,对牙好。”然后,就回了房间,依旧是那冷冷淡淡的模样。
当时,因为赌约赢了,她很得意,也没再纠结他的态度,而是找北冥宵兑现一套游戏周边的赌约。
诸如此类的事情实在太多,当初年少,加上北冥深一向冷淡,所以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是勉强。
可是,世界上哪里有谁,能一直勉强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的?
就好像此刻,明明那么危险,他还是来了……
以往她不懂事,可现在的她,早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北冥沫感觉到北冥深的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身子颤了一下,她回过神,连忙问道:“深哥,怎么了?”
“没事。”他快速道:“我马上到阳台,那边应该有人接你,我把你先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