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黄欢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没有爹妈的孩子独自一人成长至今已经很不容易了,以为找到了依靠,便像飞蛾补火一样,赌上了自己的全部,不计较的全力以赴。却没想到赌输了,烧得遍体鳞伤。
外头流言蜚语,她却只能独自舔着伤口自愈。
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
“跟我走。”
黄欢拆了她一个行李箱,随便翻了几件衣服收拾了一下,也没管她吃没吃完吃没吃饱,拽着人就走了。
坐在副驾驶上随着车子摇摇晃晃,纪相思闭着眼靠着头枕,什么都不想。这段时间她觉得真的好累,累到呼吸都觉得有负担。她真的不懂自己这么拼命的活着,怎么还把自己活得这副屎样。
随着车子颠来颠去,那点属于城市的喧嚣也一点点的被颠去,春光正好,空气中带着一点点的植物清香,那是植物努力生长的味道。
“思思,我们到了。”
车子停了下来,纪相思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一面黄色的墙,灰色的瓦,墙内绿得油乎乎的树冠嵌在蓝色的天空里,仿佛就是一幅画。
四周安静极了,她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忍不住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感觉心都静了下来。
跟着黄欢下车前行。看见门口两只石狮子,门前匾额上,书着白云观三个字。
“这段时间你什么也别想,就在这住几天。”
黄欢领着她,沿着走廊前行。一路上能见到不少沙弥疾步走去,见了人便点头行礼,唤一句施主。
微风不时吹过,树冠摇晃了下,沙沙作响。阳光洒下,她抬头,树冠遮住了太阳,不觉刺眼,只觉得温暖舒适。
梵音袅袅,现世安好,没有纷争,没有打扰,仿佛坠入了另一个时空。
黄欢绕了许久才找到管事,办理好了入住事宜。完事了她才发现跟在她身后的人呢?待她倒回去才瞧着,纪相思正站在长廊下,闭着眼晒太阳。
纪相思觉得很安逸,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却听见背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嘴角一扯,真是劳碌命,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这骨头都硬着这样了。
是要休息休息了。
她歪着头,看着此时站在她身后一脸担心的好闺蜜,弯起嘴角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欢欢你放心,我很好。”
或许真的是开始转运了,碰巧这段时间白云观有法会,听说有百余位高僧聚集于此,黄欢要拉着她一起去做义工,积功德。纪相思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这方面知道的太少了,别出什么岔子了,拒绝了黄欢的邀请,自己回禅房休息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接近黄昏时分。
院子里是两座小楼,她们所在的禅房在一楼,还留着古色的门窗,透着一股香味,很有意境。二楼的禅房可能是新修的,铝合金的门窗像是穿越了一样。
纪相思倚在门边,院子里这个时候没有人,听着不远处传来阵阵佛音,该是午课时间了。开始进屋的时候有些困顿,也没怎么注意,这会儿睡足了才开始大量起禅房来。
不是想象中电视里的那种大通铺,而是类似酒店宾馆的那种床,两张。但是又有别于酒店的软床,这里的床垫有些硬,也亏她睡着了。房间里的布置很素雅,除了床就是两张木质的椅子,黑色的,椅子背后,是一幅画,画的是一幅莲花图。
在她印象中,禅房里不应该挂一个大大的禅字或者佛字么?而且瞧着这幅画,感觉有些年头似的。纪相思也分不出个好坏,只觉得如果真的是古董,挂在这里会不会奢侈了一些?可要不是,会不会太刻意了,毕竟是清修之所,没有必要太计较这些外物。她忍不住走近了些,举起手,想要用手指轻轻的摸了一下画上的莲花,想着,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许人家防君子不防小人,但凡有素质的人,也不会随意去破坏。刚想收手,手指已经触碰到了画纸上,轻柔的触感,仿佛随着自己的触碰画里也荡起了水纹。
纪相思用力眨了眨眼,是不是幻觉?
忍不住她又碰了一下,只感觉突然梵音大起,耳边一阵阵的佛语,愈来愈响,而她的整个手掌都已经嵌入那画中,就像嵌入水中一般,荡起了层层水波。纪相思心下大惊,她一时分不清是什么情况,有些害怕的想要把手抽出来,却从指间处传来一阵吸力,她越是挣扎却陷得越深,转眼间,一整条手臂都陷了进去。冰凉冰凉的。
纪相思大慌,一面挣扎一面想要大声喊叫,却不想才张嘴,一口冰凉的水倒灌入口,感觉窒息。她觉得整个人都落在水里,手无可抓,足无可落,耳边只有一阵阵铺天盖地的梵音,她绝望的挣扎着,心里咯噔一下,好奇害死猫,完了,这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