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初听到这个消息,顾婉震惊之下,久久说不出话来,好大一会儿,这才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她的话语,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轻的,柔柔的,轻到触摸不到,柔到仿佛不真实。
怎么会?他怎么会死?
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
当初他在黑暗中度过了二十多年,还有什么样的痛苦没承受过,没体验过?他怎么会死?
顾婉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宁卿,她不愿意相信,她不敢相信。
是在河道里发现的吗?怎么会在那里?而且,面容都分辨不清了?正月的天气,虽说已然回暖了,但依然春寒料峭,又怎么会模糊了容貌?
还有那玉佩,什么玉佩?顾婉记得他为人低调,从没在身上佩戴过玉佩。
“是不是弄错了?他从不戴玉佩的。”顾婉蹙着眉,看着宁卿说道。
宁卿听她这话,沉默片刻,随后回道:“是他贴身带着的。”
他也希望是弄错了,那个人不是宋文修,但那玉佩,的确是他的东西,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
顾婉只觉的脑中嗡嗡地响,贴身带着的吗?所以她从来都没有看见。
他那么低调的一个人,从不张扬,更不奢华,玉佩贴身带着,也说得过去。
但顾婉仍然不愿意相信,即便如此,那也不能说明那就是他,不能说明他已经死了。
“小婉”,宁卿见她匆忙要下床,便喊住了她。
“我去亲眼看看,一定是你们弄错了,那一定不是他!”说着这话,顾婉便要下床,惊慌之下,连鞋子都忘了穿。
宁卿阻止住了她,为她穿好了衣裳鞋袜,又拿了一件厚厚的斗篷给她披上,这才与她一道出去。
他知道,倘若不让她去的话,她肯定要比去了更难过。
那找回来的死去多时的尸身,如今就放在衙门里。因为夜里才刚刚找到,所有还没来得及去通知安阳公主和宋昭。
宁卿扶着顾婉上了马车,便往衙门赶去了。
这一路上,顾婉什么话都没说,但心却紧张的不行,纵然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不能接受宋文修已经死了,但如果看到的结果,真的不如意,那又该怎么办?
她不说话,宁卿也没说话,只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临近县衙的时候,顾婉才颤着声音问了一句:“怎么现在才找到?”
不是派出了很多人去找的吗?为何一个多月了,才有了进展?而且,还是如此不好的消息?
“之前河道一直结冰,最近冰雪消融了,才得以发现。”宁卿回道。
顾婉听他这话,却并没有回答,她能感觉的出,自己的心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着,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那个如春风一般温暖和煦的人,竟然会死了,永远都见不到了。
还记得那天,他挎着一张弓,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她面前,把那张自小陪伴他的弓,送给了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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