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爬满了愤怒,喝道:“你别以为朕不会伤你!朕看在小蘋面上,对你百般包容,这并不代表朕永远都不会杀你!你让开!”
若是旁人,清漪才懒得管那些闲事,但是眼前之人却是她的师傅啊。清漪虽不会担起南越的责任,却也不会将陌宁的身家性命放任不理。
她还欲再说,却被陌宁稍稍推开了。
“芜儿,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总要做一个了断。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插手。”
清漪只得置于一旁,殷殷看着。
此时轩辕珩、轩辕瑒、清凌等人也没有闲着,而清漪这才发觉那暗卫的统领杜宁安也在混战之中。
杜宁安本来足以杀死那个对峙的黑衣人,然而他却在关键时刻将剑抽了回来。此后你来我往,总留三分情面。
清漪看得出来,那个人是红樱。
他二人不久之前方喜结连理,此刻却兵戎相向。
晃神之间,清漪猛地感觉到有剑袭来。她慌忙转头,剑已至身旁。与她离得最近的陌宁,猛地一拉清漪的胳膊,躲了过去。然而下一刻,陌宁的眸中便被不可置信的情绪给布满了,嘴角流出了一缕鲜血。
清漪凝神去看,一柄长剑已将陌宁的心口贯穿。
再一看,长剑那端,正握在轩辕良和手中。
轩辕良和拔剑,带出了一蓬血,陌宁的身体软软地顺着清漪倒了下去。
“当年朕杀得了封常留,今日也杀得了你!黄泉路上寂寞,你早该下去陪他了!”
轩辕良和声音冰冷,不含一丝人情味。
清漪坐在地上,让陌宁缓缓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抓住陌宁的肩,另一只手却按在陌宁的心口处,试图止住那滚滚而出的血。
从八岁那年到水月庵开始,她从未与陌宁靠得如此近,她也从不知道陌宁的心可以跳得这么快。
“师傅,师傅……”
清漪满脸是泪,泣不成声。
“芜儿,不哭……”陌宁眼神迷离,“永远……永远都不要放过他……”
她的头靠在清漪胸膛处,眼神落到了地上,却蓦然瞥见了清漪腰间挂着的浅蓝色锦囊。她几乎是用足了全身力气,才将那锦囊扯了下来,死死握在手中。
“呵,呵呵!原来……原来做梦的一直是我们……”她猛地咳出了几口鲜血,眼神涣散了开来,“常留,阿窈陪你来了……”
身体渐冷,最终连最后一丝温度也失去了。然而陌宁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师傅……”
长歌当哭,清漪几乎哭晕过去。
记忆之中的陌宁,总是不苟言笑,捉住一点错处都要使劲罚她。清漪也曾怨过,但从未有一刻,她像现在这样希望陌宁继续朝她使者脸色,哪怕是罚她跪在冰雪之中,她也甘愿。
长夜未央,人事易分。生死离别皆是常事。
黑衣人见陌宁身死,清漪毫无斗志,只好且战且退,留下六七具尸体之后,倒也顺利撤了。
轩辕良和脸色铁青,他自认为皇宫内部守卫森严,然而这群人却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黑夜重新恢复了寂静,恼得浑身都在冒火的轩辕良和吩咐道:“将这些人的尸体都挂到城门楼上,让那些乱臣贼子们都亲眼看一看与朕作对的下场!”
那六七具尸体被拉了下去,然而清漪却死不放手。
“沐清漪,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轩辕良和晲着清漪,道。
清漪脸上泪珠已干,冷声道:“你想杀就杀吧,何必翻来覆去地说。”
“你!”轩辕良和气结。
轩辕珩忙道:“父皇,父皇息怒。漪儿自幼在陌宁师太膝下长大,与师太情同母女,故而才会有这失态之举。我西陵王朝向来最为尊崇孝道,求父皇看在漪儿一片孝心的份上,莫要计较诸多。况且,人死为大,这陌宁师太便就地葬了吧。”
轩辕良和冷笑道:“情同母女?人死为大?她的母亲是护国公夫人!是小……这龙旭窈妄图刺杀朕,罪不可恕,纵使将她五马分尺也不为过!”
轩辕珩见轩辕良和出言不善,顺势跪了下来,道:“父皇宅心仁厚,何必因为一个死人动怒?皇奶奶最近一阵子总是有疾缠身,也见不得这等血腥之事。儿臣斗胆请求父皇放她一马,全是为了父皇和皇奶奶着想啊。”
轩辕良和目光更冷,道:“老八,若是真不允,是不是便成了一个妄造杀戮的不孝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