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中:“好,爹抱着霁儿。”
一番暖心话语过后,杨骁将霁儿塞到萃浓怀中,方拿起壶中箭矢,道:“霁儿,你看对面有只雀儿,爹爹帮你捉过来玩好不好?”
霁儿拍掌道:“好!”
杨骁身形一转,手中箭矢已消失不见。
“去捡回来吧。”杨骁吩咐采薇。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采薇便手捧着那雀儿回来了。
“可真是神了,这雀儿只伤了腿呢。”
杨骁将箭矢拔了,又将早已备好的药粉涂上,懊恼道:“方才不应用箭,一枚石子足以。这下霁儿还要等两天再玩了。”
萃浓道:“咦,那里不是还有一只吗?你能只用箭,而不伤到它吗?”
杨骁道:“我试试吧。”
说罢,他将箭头拔了,投了过去。
采薇再次回来的时候,一脸懊恼道:“喏。”
一只死雀出现在眼前。
“唉,竟然把它震死了。”杨骁也好生着恼。
清漪与轩辕珩见惯了这三人的相处,早已悄悄溜走了。回到房内,不过也和轩辕珩或说几句闲话,或翻几页书罢了。
然而,就在这冬雨淅沥,岁月从容的时刻,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天地。
是余钧彤!
清漪虽说要亲手处置余钧彤,但是萃浓一直没有过问此事,她也搁置了下来,只是吩咐下人们按时给她送饭,好好看着而已。今日余钧彤发疯似的哭叫,不知到底想做些什么。
不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余钧彤打扰了沐府现在的平静生活。
清漪拿了把伞,对轩辕珩道:“阿珩,我去看看。”
轩辕珩一把捉住清漪的手臂,道:“我与你一道去。”
清漪道:“不用了,我看看就回。”
她知晓轩辕珩与余钧彤之间有几分姐弟之间的情意在,故而并不想让轩辕珩一同前往。毕竟,若是轩辕珩开口求情的话,她不会狠心不顾。
然而轩辕珩眸中却划过一丝忧伤:“漪儿,你就不累吗?”
清漪不知他这话从何说起,便“嗯?”了一声。
“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不累吗?”轩辕珩眸中似乎能滴出血来,“也是我未能好好护着你,才会让你一个人去扛那么多事。漪儿,以后凡事有我,你大可将事情都交由我处理。”
累吗?清漪也曾问过自己。灵山之上,面对着父母的疏远和师傅的淡漠,每天都要劈柴、做饭、练功、拜佛的她是累的。归家之后,面对着姐姐的算计,整日都要小心翼翼的她是累的。醉卧疆场,面对着压境的敌军,每日都要排兵布阵的她自然也是累的。然而,这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焉能向旁人抱怨半分。
清漪早已习惯,也从未想过有一日可以有人分担。
然而,轩辕珩此时的话,仿佛一簇温暖的火炬,将劳累的冰层逐层融化。
“好。”
清漪不知如何回应,很多时候伶牙俐齿的她,似乎一夕之间又变成了那个笨口拙舌的姑娘。
二人这才共同执伞,往关押余钧彤的地方走去。
余钧彤被关在佛堂旁边,在沐府的最后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凄厉的惨叫嘶鸣,如野兽嚎叫,不忍听闻。
清漪方命人开了门,余钧彤便扑了出来。轩辕珩一脚将她踢开,丝毫没有半分怜惜之情。
“有没有事?”他望着吓傻了的清漪问道。
清漪摇头,道:“就算她扑过来,也伤不了我。”
余钧彤趴在地上,任由雨水打湿全身。她向来最注重自己的仪表,然而此刻四肢伏地的她就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狗,狼狈不堪。
余钧彤并没有说出不堪入耳的话来,只是一个劲地哭着。她的眼泪顺着雨水落下来,分不真切。但是那荡彻心扉的哭声却无孔不入,直直钻入人的耳里、神经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清漪不想再继续耗下去,带着浓烈的不满问道。
“我想让你赶紧给我个了结啊。”余钧彤的嗓子渐哑。
清漪冷漠道:“你若想死,多的是机会。撞墙、割腕、悬梁……无须我给你了结。”
余钧彤道:“可我并不想死……”
清漪蹙眉,狠狠道:“不想死,就好好待着!你那条贱命,我也不稀罕要!”
余钧彤仿佛没有听到清漪说的话一样,自顾自说道:“我虽不是个好人,但是我自认为从未害过你。旁人都不与你亲近,然而只有我一个人肯拉你一把。这份情意,难道还不够吗?还不够吗!为什么你爱她们,却从不肯爱我!余钧彤,与君同,我只想和你两个人一起走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