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到了一道身影伫立着。她心下惊奇,便驻足去看。
月色浅淡,只见那人长身如立,器宇轩昂,虽不言语,通身却透出一股天然的贵气与英气。
是轩辕瑒。
清漪不知他站在沐府门前到底有何事,一直站了许久,都不见他进去。他时而踱来踱去,时而低头叹息,时而仰面朝天,终于惊疑道:“谁?”
清漪任由身子落到地面上,并说道:“我。”
轩辕瑒欣喜道:“芜儿?”
清漪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问道:“不知道王爷有何贵干?”
轩辕瑒怔怔地盯着她的脸,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他那般灼热的目光,让清漪无比难受。清漪干咳一声,试图让他说明来意。
轩辕瑒这才说道:“我要成亲了。”
清漪面无表情,道:“恭喜恭喜,清漪在这里祝王爷与王妃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轩辕瑒道:“芜儿,你以前从不会说这样的话。”
清漪心中并无多少反感,淡淡道:“王爷也说了,那是从前。”
轩辕瑒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想着在战场上身为女子的沐清漪杀伐决断毫不手软的样子,眉头当即蹙了下来。
他二人都不肯再言语了。
夜半时分,风渐冷,清漪裹了裹披风,忽然意识到昨个的那件桃色披风落在了轩辕珩那里。今晚上她也没仔细瞧,也不知是被人收起来了,还是扔掉了。
奇怪,这个时候,她竟然在想她的披风。
若不是轩辕瑒在此,清漪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
终于,轩辕瑒开口道:“芜儿,若你开口,我谁都不会娶。”
清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终于笑出声来:“哈,开口?开什么口?你成不成亲与我何干?”
轩辕瑒道:“你当初不是怨我没有当众拒绝父皇的指婚吗?若你愿意,我宁愿违抗父皇旨意,与你携手共看风月……”
“时过境迁。”清漪打断了轩辕瑒,继而说道,“是我说的不够明白,还是你存在什么误会?我早说过了,你我之间已是陌路,再无半分情分可言。在前线之时,你我守望相助,不过是因为你我同为西陵儿女,需共守西陵河山而已。若是我做了让你误解的事情,现在我不妨告诉你一句明话,我与你并无半分干系。你娶谁,我嫁谁,都是风马牛不相及之事。”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轩辕瑒仍不愿意死心,他固执道:“的确,你我同为西陵儿女,需共守西陵河山。守河山的日子已经过去,可是,也尚未开始。我希望你我二人能够共同指点河山,共创繁华盛世。芜儿,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能荣登大宝,你必定是唯一的皇后。这话永远算数。”
清漪丝毫不为所动:“承蒙王爷厚爱,只是清漪怕是要辜负王爷一番好意了。”
轩辕瑒挑眉道:“你准备一直守着八弟?若他一生不醒,你就一生相守?”
此时周围屋舍顶出忽然传来了一阵凛冽的风声,清漪警惕地看了一眼,以为是罗谦,也没放在心上。
继而,她说道:“是。”
原来在她心目中,自己永远都比不上那个陷于睡梦中的人。明明是他与她相识在先,又在战场之上相守相助,她的心怎的便如石头一样坚硬?他知道自己先前有负于她,可是皇后之位还不算是补偿吗?弱水三千,她是最重要的一瓢,难道这也不让她足以动心吗?她宁愿守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也不愿意要自己这一颗赤诚之心!
轩辕瑒反复思量着过往的那点零星片段,眼眸之中的希望一寸寸消失不见。
“若他死了呢?”
轩辕瑒字字如寒冰折断。
清漪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强求不得。但不论他是睡是醒,是生是死,只要他不负我,我绝不会负他。”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若是轩辕珩不再爱她,她自然不会纠缠。当初她与轩辕瑒之间,不也是如此吗?快刀斩乱麻,恩断义绝。
轩辕瑒冷笑道:“好好!芜儿,我明白了。”
他转身而走,背影落寞,再无半分往日的意气风发。
清漪心头弥漫着浅浅的伤感,但是她并非是在追思往事,而是在悲叹轩辕瑒的婚事。余钧彤,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能帮助轩辕瑒指点河山吗?她会善待这天下百姓吗?
大抵是不会的。
思及此处,清漪忽然开口道:“灵渊。”
轩辕瑒转过身来,眸子里带着一丝狂喜。
“灵渊,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我等着看你治下河清海晏、国泰民安的盛景。”
轩辕瑒努力让自己嘴角扯出一丝笑来:“没想到你再次叫我灵渊,竟是为了说这话。纵使你不说,我也会努力做到的。”
话音落后,沐府门前只剩下清漪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