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轩辕瑒一脸的尴尬,道:“是了,还是沐少爷最有雅兴。”
轩辕瑒方欲落座,一旁的余钧彤道:“哎呀,看来我今个最是不该来呢。”
她此言分明是说众人冷落了她。
轩辕珩笑道:“钧彤姐这就见外了。也是我大意了,竟然只顾着和七哥说话,冷落了钧彤姐。来,好姐姐来我这里坐吧。”
余钧彤只是笑笑,却没有过去。
向晚见轩辕珩这般狗腿,讥讽道:“八哥可真是有心了。”
她那声“八哥”说的特别重,轩辕瑒想起向晚之前说过的,“八哥?还鹦鹉呢。”,便不自觉地想要笑出来。
且说沐云霆与王夫人坐在最前排,而清凌几人则松松散散坐在后面。现在加了轩辕瑒与余钧彤二人,只见得那桌椅被重新分成了两个竖排。头一排的左边依旧是沐云霆夫妇,右边则是轩辕瑒、余钧彤、清凌、翩鸿四人。第二排左边是轩辕珩、清漪、萃浓、秦翛然四人,而清沅与向易、向晚、向笛坐在右边。
李姨娘也来了,清沅一眼便看到了。
她款款起身,道:“姨娘与我坐在一处吧。”
李姨娘看了看沐云霆与王夫人,正待与清沅坐在一处,便听得王夫人道:“姐姐也爱听戏,便坐在前头吧。也让孩子们能够好好地说说话。有我们这些大人在场,他们难免拘束。”
李姨娘甚少出现在这种场合,便在王夫人旁边坐下了。
她今日穿了一件湖水蓝的家常袄子,虽没有精心打扮,却自有几分的娇态可掬。她低低道:“倒是许久不见将军和姐姐了。”
李姨娘要比王夫人大上两岁,又比王夫人先嫁给了沐云霆,替沐家生了第一个女儿。故而王夫人叫她一声“姐姐”。而李姨娘知晓王夫人是正室,自己不过是一房姨娘,便以“姐姐”二字来表示对王夫人的尊敬。现下里彼此以“姐姐”互相称呼,倒是惹得这些年轻人发笑了。
王夫人忙道:“姐姐比我年长,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叫我了。”
既然王夫人已经发了话,李姨娘也不得不说“是”了。
她三人坐在一处,又听得王夫人道:“瞧瞧,大家只顾着说话,这一出都唱完了。”
那些角儿下了场,又换了一拨人来。沸反盈天之中,热闹继续。
萃浓看了一会儿,似乎听到“秦翛然”三字,便疑惑道:“莫不是我听错了,那女子似乎叫男子‘秦翛然’来着。”
清漪这才注意去看,的确那小生便是叫秦翛然,小旦叫郑彩鸾。她看着坐在旁边的秦翛然,笑道:“还真是和表哥同名呢。”
秦翛然回道:“两位妹妹还真是好耳性。”
她三人本是小声嘀咕,却不想被头排的余钧彤听到了。余钧彤与他们相隔甚远,却像是故意听他们说话似的。
余钧彤笑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出戏叫做《竹坞听琴》。说的就是书生秦翛然与道姑郑彩鸾的一段风流之事。郑彩鸾与秦翛然被指腹为婚,后来分开之后,这秦翛然偶到尼姑庵,在月华如练之中,听到了悠扬的琴音,巧遇的正是郑彩鸾。古人写戏曲,多是离合巧遇。这二人的故事尽是巧合,然而生活之中亦有多种巧合,我瞧着郑彩鸾和秦翛然倒像是在座的两位呢。”
此话说完,偏巧那出戏也完了。
而此刻,却再无一人言语了。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连呼吸甚至都是奢侈的。
而萃浓,这个心直口快的萃浓却问道:“谁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她甚至还怔怔地看着清漪,“二姐,你觉得像谁?”
清漪气得脸都青了。
她自幼在水月庵长大,修习佛经,参研佛理,此刻余钧彤不正是在影射她吗?
再说清漪与秦翛然青梅竹马,又有后来求婚一事,闹得家中不宁。竹坞听琴,好一出竹坞听琴!沐家对外宣称她自幼体弱,外人如何得知她在水月庵中修行。余钧彤还真是下功夫,把她的那些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
清漪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轩辕瑒,除了轩辕瑒,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这般详细地告诉余钧彤了。
清漪觉得心里蹿起一股怒火,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烧着了。她看到余钧彤在笑,笑得那般得意。她心头的火烧得更加旺盛了。
正待发作,却觉得有双手覆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