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条性命。
这一次,若是秦翛然再因为她出了什么事情,她就算是百死也难辞其咎了。
“萃浓,你赶紧去表哥那里看看。”
萃浓说了个“好”,又听得清漪道:“我和你一起去。”
萃浓惊呼道:“你刚刚退热,哪里还能再吹风?我一个人去就是了。”
清漪坚决道:“表哥几次三番因我而出事,此次若不是亲眼看他平安无事,我心下难安。让她们把大髦拿过来,围的严严实实的,定不会有事的。”
萃浓终究是拗不过清漪,便吩咐语嫣、语桐二人伺候清漪穿衣。
清漪见房内来了生人,便问道:“你们都是新来的?”
她二人答了个“是”,又对清漪报了名字。
语嫣这个名字极美,但是“语桐”二字总让她觉得熟悉,而且是那种极其不喜欢的熟悉。
蓦地,她想起那日灵渊说过的话。
“钧彤是溧阳小字。”
可不是吗?溧阳郡主的名字便叫余钧彤啊。
清漪声音冷了下来,对语桐道:“这个名字不好,改了罢。”
语桐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主子让改她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她十分有眼色道:“还望二小姐赐名。”
清漪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名字来,见她头上插了一朵白色的辛夷花。辛夷花是春季之花,此时已是秋末了。她仔细看了看,竟是一朵假花。只是那假花雕刻地十分精致,连她都瞒过了。
清漪道:“就叫语卉吧,花卉的卉。”
语卉赶忙谢了恩。
清漪穿戴完毕,便朝着秦翛然住所去了。
绕过大堂,刚进内室,便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清漪仔细看了看,秦翛然的屋子里竟然生了火炉,大大小小的有十几个。
清漪并没有让人通传,便径直进去了。
这是于礼不合的,但是她哪里还管得了这么许多了。
秦翛然并没有在床上,而是倚在贵妃榻上。他身上盖着锦被,手上还抱着汤婆子。
清漪鼻头一酸,眼泪就要滴下来。
“表哥。”
清漪轻声唤道。
秦翛然听得这一声呼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见是清漪,眼神里充满了笑意。
“妹妹来了。”
继而他又笑道:“我这是在做梦吧,漪妹妹还病着呢。”
清漪听得心酸,接过他的话说道:“表哥,是我。我来看你了。”
满室的热气氤氲,伴随着沉水香的淡淡气味,清漪有些神思倦怠。她看着秦翛然,忽然也生出几分的不真实来。
清漪对萃浓道:“萃浓,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对表哥说,你先出去吧。”
萃浓本就无心听清漪与秦翛然说些什么,便出了去。
清漪便坐在贵妃榻旁边,对秦翛然道:“表哥,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也病了。”
秦翛然道:“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还记得幼时,你、我、清沅表妹、表弟,还有萃浓,咱们五个在一起耍着玩儿。你胆子小,每次都吓得钻到我怀里。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那么久远的事情,清漪早便是忘记的了。
秦翛然却沉浸在回忆中。
“我说,妹妹,你别怕,不论有什么事情,都有我保护你。”
他看着眼前的清漪,是那般的不真实。
“漪妹妹,八年前我未能保护你,以至于你被送去了灵山。八年后,未见你之前,我便已经决定了要娶你为妻,一生一世爱你护你。哪怕我当时并不知晓你出落成了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你性情是否还像幼时那样温婉可爱。”
秦翛然继续说道,
“再次见到你,你以木芜的身份出现,我依旧是喜欢上了你。我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始终比不得他。明知道再怎么对你好,也是枉然,可是我仍旧不愿意看你吃苦。漪妹妹,如果没有安王,你是不是就愿意嫁给我了?”
忽然,他揽清漪入怀。
清漪来不及拒绝,就听到秦翛然说道:“妹妹,就让我再抱一抱你罢。”
秦翛然用情之深,清漪倒是不知如何拒绝了。他给她带来的温暖,足够让她敞开心扉的了。然而偏偏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那是每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期盼,然而灵渊永远都无法让清漪的期盼实现。想起灵渊与余钧彤之事,清漪的心狠狠地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