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清漪这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勉强一笑,道:“那日在梨花落,小弟说‘近乡情更怯’,现下我也是深切地体会到了。”
清凌爽朗一笑,“我那是与自家姐姐多年不见,二哥与沐府非亲非故,何出此言啊?”
清漪心下苦涩,是啊,在旁人眼中,她与沐府非亲非故,自然不必伤感。
大踏步向前,把自己所有的胆怯都藏在心里面。
进了门才发现,院子里的人更多,甚至满院都是药草的气味。清凌眉头微蹙,随便叫了个小厮,问道:“府里这是做什么呢?!”
他出门不过数日,怎么就变成了这番模样了。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
那小厮慌慌张张道:“少爷有所不知,夫人病倒了,这些日子都不见好,他们都是来为夫人治病的。”
清漪仔细去看那些人,许多都拿着药箱,方才她挂念爹娘,一直想着见到爹娘要说些什么,根本没有注意旁人都是做什么的。那小厮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让她蓦地一阵晕眩,几乎就要倒下去。
她的母亲,竟然病倒了!
好在萃浓眼尖,及时扶了一把。
清漪紧紧握住萃浓的手,整个人面色都苍白起来。
萃浓低声道:“小姐放宽心,夫人不会有事的。”
很显然清凌和秦翛然也看到了清漪的反常,二人均流露出不解之色,得知清漪并无大碍之后,也没有多问,便忙着去看王夫人了。
王夫人的院子里本不该有男人出没的,可现下她病情越来越重,也顾不得这男女之防了。
清漪随着清凌进了去,王夫人房内放了个高约尺半,长约二尺的屏风,上面画的是菱花晓翠,那是一种状如菊花的牡丹,花瓣多轮,由内而外逐渐变小,颜色淡雅。这一方屏风把里面的光景遮得严严实实。
屏风后面,王夫人躺在床上,盖着淡金色的被子,被子上绣的也是牡丹。正是因为花娇艳,愈发显得王夫人面色如纸。
沐云霆就坐在旁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虽不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清凌毕竟年龄尚小,几乎要哭出声来,“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心里却明镜似的,必定与那日提及二姐的事情有关。
王夫人本来吃了药,刚刚睡下,被清凌这么叫了一声,一时之间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却是无比虚弱。
清凌虽是出于关心,却引起了沐云霆的不满,“凌儿,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清凌无端被沐云霆吼了这一声,立马缄默不语。
王夫人无力地看了沐云霆一眼,“夫君,凌儿一片孝心,你莫要责怪于他。”
说完之后,整个人便失了气力,躺在那里,只有两只眼睛还活便。
一时之间,房内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许久,沐云霆才发话道:“凌儿,你出去有一些日子了,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清凌答了声“是”,准备默默退出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脸泪痕的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