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拿他当兄弟,他却从未视我为兄弟。这次我奉父命视察西北,他怕我这次立了大功,父亲必定青睐我,这才不惜动用死士……要置我于死地,其居心,不可谓不毒!”
“芜姑娘,如果不是得幸进入这水月庵中,恐怕我早就身首异处了!”
清漪早知她并非杀手,却不想还有如此经历。这也难怪,任谁也不可能拿着这来说事。
她试图去宽慰灵渊,却不想灵渊说道:“芜姑娘,你虽然犯错被沐将军搁置在这水月庵里,但是这么多年看来,他并非对你不管不问,反倒是处处考虑你的安危。你不晓得,我那个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我这次视察西北民情,就是想让我爹知道,我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么无用,我也可以帮他。而八弟也知道爹不在乎他,可他却仗着奶奶偏爱,处处显得高人一等。我不明白……不明白他有什么好优越的,甚至还这么想要弄死我!”
清漪安慰他道:“或许这只是个误会呢,那死士并不是你八弟派的,而是你的其他仇家呢。我一直感觉姐姐待我不亲,她虽不会与我争抢,更不会和我吵嘴,但她从不会因为一己私利去害我的性命。我相信你八弟也是如此。”
灵渊苦笑两声,“芜姑娘,你太单纯了,越是亲兄弟亲姐妹越不能掉以轻心。上次的事,你看得还不清楚么。我们遇刺的时候,你那好姐姐却是不曾出手相助。你姐姐身手如何,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
清漪脸上有些说不清的困窘,她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些什么。其实就算灵渊不曾挑明了说,她也早就发现了。姐姐武功并不低,可是那日一点出手的意识都没有。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去想。
“你姐姐未曾真心待你,我那八弟也是如此。你我萍水相逢,却能倾心相待,然而面对着自家的兄弟姐妹还不如陌路,真是可笑啊。”
见清漪鼓着个嘴不说话,他又把话转了过来,“或许是我说错了罢,芜姑娘,你别放在心上。”
许久,清漪才缓缓开口,道:“你说的不错,我姐姐……她的确从未真心待我。她逢场作戏,我却当了真。”
“你知道我爹为什么要把我送来这水月庵吗?”
灵渊回道:“大小姐说是芜姑娘身子孱弱,才送到这里养病。而姑娘说是自己犯了错,姑娘到底犯了什么错?竟要被搁置在这里许多年……”
清漪脸色比那宣纸还要白,终于说出了压在了心底八年的秘密,“那时我不过八岁,是家中的嫡女,爹疼我,姨娘们也都宠我敬我,尤其是三姨娘和小弟。”
她眸子本就乌黑,现如今却愈发黑漆漆一片,看不清隐藏其后的情绪。
“那一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贪玩,我误喝了三姨娘的安胎药,当时姐姐安慰我说不妨事,她让人再去帮三姨娘熬一碗。熬好之后,姐姐就把那碗安胎药给了我,然而三姨娘喝了不久便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