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休息室里,所有人都神情肃穆,少有的安静。
手术一直持续了十多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灭了。
大夫刚从手术室出来,蒋芷云跟封厉刷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蒋芷云大步走过去,“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医师摘下蓝色的手术口罩,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次是二次出血,病人出血严重,流经大脑的血液不足,损伤了脑组织,陷入重度昏迷,能不能醒过来,看运气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不是只有一点刀伤吗?”蒋芷云失力地后退了一步,目光惨然。
封家那些妯娌看着蒋芷云都忍不住目露同情。
蒋芷云是一个乐天派的女人,大家认识几十年,从来没有人在她脸上看到过悲伤难过的负面情绪。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哪怕天要塌了,她都是高高兴兴的,眉目带笑。
虽然很多时候让那些妯娌们恨得牙痒痒,可不得不说,她那副样子,还真的是封家一道独特风景线,没有哪个人像她那么没心没肺,整天充满了快乐,因为稀有,所以可贵。
可是现在,这么个乐观的女人,好似一夕之间身体里的能量全被抽走了,整个人垮了。
她垂丧着肩膀,脸色颓败地盯着地面,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落。
封厉怒指着她,“蒋芷云!你还有脸哭!要不是你,楚倾根本不可能二次出血!你这个当妈的,就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楚倾没有死!”蒋芷云突然抬起头,厉声对封厉吼了一句。
封厉被吼得一怔,“蒋芷云,你还有脸说!昏迷不醒跟个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两口子当着亲戚面,不管不顾地吵了起来。
“够了!左一句如果不是我,右一句如果不是我,封厉,儿子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儿子之所以落到这种境地,又是谁造成的?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你,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蒋芷云等着封厉,目光喋血,字字句句歇斯底里。
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当着亲朋的面,反驳过封厉半句,没有说过他的半句不是。
可是今天,她那双嗜血的眸子,仿若要吃了封厉似的。
封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看着蒋芷云扭身大步离开了医院。
让路秘书打发了亲戚们,封厉走向窗边,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夜晚,目光深沉悲凉。
“爸。”封琪瑶弱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软软的,糯糯的,带着特意讨好的娃娃音,“我哥的伤,真的是妈说的那样,因为你才伤的吗?”
封厉嗓子突然哽了一下。
他转眸,看着封琪瑶。
她一双眼睛里,满是信任的光芒。
本来是想否认的,可是话到嘴边,却艰涩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温柔地抚上封琪瑶的脑袋,“琪瑶,爸爸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大哥好,是他不领情,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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