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
院内,南宫泉轻抚少年的脸颊,强忍着悲伤挤出笑容,细细叮嘱道:
“阅儿天资聪慧,志在四方,今为国奔波,不必挂念家中。在外一切以安全为要,莫要逞一时之气。”
“此去临淄数百里,山高路远不比家中,路上一应物事阿母替你准备了一些。”
“童仆,甲士应是够用的,国野之外,虎狼众多,多加小心。”
“还有……”
南宫泉叮嘱的事情不少,夏谕没有任何不耐烦,安静的听母亲交代完。
“阿母说的话,儿都记住了,此去临淄,安危为重。”
“去吧~”南宫泉眼角含泪,声音都有些颤抖。
见母亲垂泪,夏谕再也止不住心中的离别之情,缓缓下跪,叩首行礼。
南宫泉悲伤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流,哽咽道:
“去吧。”
“阿母珍重。”
说完,夏谕迅速起身离去,生怕母亲看到自己的眼泪。
大门外,子路领着数十个武士肃立,人不多,大部队早已经在城外等他。
好大哥孟何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夏谕揉了揉了欧尼酱的腰子作为回应。
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保重。”
“肾还不错,走了。”
“你小子!”
夏谕上了马车,子路已经等候多时了,大手一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拔。
路上行人纷纷避让,也没搞什么碰瓷和群芳相送的戏码。
一行人径自出了曲阜,沿着勉强算的上是“官道”的野路上飞驰,没过多久就看到了大部队,夏谕率领众人汇入其中。
队伍分为两股,由孟、季两家势力组成,战车为首,双方泾渭分明。
孟氏的队伍足有四五百人,马车十一乘,兵士三百,同时夹杂着牛车、童仆、后勤人员,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武装力量。
通常一辆战车配备甲士10人,步卒20人,孟宗主心疼儿子,财大气粗的直接全拨成甲士,让心腹养启平亲自带兵护送,这豪华程度给另一边的季斯馋哭了。
相比之下,季氏的队伍只有三百人不到,甲兵就少的可怜了。
“孟氏之富,由此可见一斑啊~”战车上的季斯看着那一水的甲兵感叹道。他知道孟氏有钱,可这么豪横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鲁国公室百年积累才有两千甲不到,霸主国晋国估计才两三万套甲胄,你孟氏随便一出手就是三百?
同在战车上的季伯长和季霸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俩人就是之前教训臧会的季氏壮汉,如今受命率领两百兵士保护季斯和使团的安全。
他们都是季氏支系,从小打磨筋骨,苦练武艺,是季氏私军的骨干。
季斯见正主到了,吩咐季伯长这个临时御戎驾车近前,夏谕也吩咐子路驾车靠近。
两车面对面,季斯定睛一看,顿时就吃了柠檬,这泌怎么好像又帅了!
“孟兄别来无恙。”
“原来是季斯贤弟啊,许久未见还是这般洗尽铅华、返璞归真。”夏谕揶揄道。
“孟兄说笑了。”季斯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坚毅之色,很快又再次笑脸相迎。
泌阳的!长的帅了不起啊?你全家都长的返璞归真!尤其是你老爹!
孟貜:???
对于季斯的识趣,夏谕很满意,但他很快就被两位季氏壮汉吸引了注意力。
这俩人他知道,很早之前他就命人调查过,随便调查一番就查了个底掉。
原因无他,这两个人长的太像了。
两人皆是浓眉阔鼻,面庞黝黑,躯体遒健,一副武力值不低的样子。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身高了,个子差距不小 。
夏谕看一眼季斯,故作疑问:“这两位是兄弟?”
季斯为面前的少年解惑:“孟兄好眼光,他们确实是亲兄弟,专门负责使团的安全,是我季氏的肱骨。”
“在下季伯长。”
“在下季霸英。”
“无须多礼。”
看来长得高点的季伯长是哥哥,个头矮一点的季霸英是弟弟,伯长伯长嘛。
时间不早了,差不多该交代正事了。
“此次出使事宜,愚兄全权负责。这一路上,就劳烦两位殿后保护队伍后方,贤弟意下如何?”
“听孟兄的。”孟斯没什么意见,合该两家兵马分守首尾,后队就后队吧,谁让人家是正使呢。
安保问题安排完了,该选定路线了。夏谕出发前看过简陋的齐鲁地图,皮制地图的山川地理简直一言难尽。
只能自己动手,好歹他前世也是可以徒手画中国地理地图的人。先画黄河再描长江界定中夏,齐辽围渤海,秦淮分南北,东南三犄角,诸越守南疆,最后补上汉、渭、珠水等系先秦疆域范围大致就差不多了。
只是这时候的济水水系相较于后世太过发达,还被没有被黄河夺道。黄河、济水围成的河济平原,土地肥沃、人口众多。
《尔雅-释水》:“江、淮、河、济为四渎。四渎者,发源注海者也。”先秦之时,济水能与另外三水并论,可见其重要性。
他以前也只是粗略看过地图难以确定济水全貌。最后只能再结合一下皮制地图把齐鲁地理对了个大概。
思来想去决定一路向北先至汶阳责问齐军,斥其无故伐鲁。
和田某人打完嘴炮后,继续向北直入齐国,过历下后东向,穿过平原抵达临淄找齐侯“问罪”。
大致有了思路,夏谕和季斯客套道:“贤弟真乃通情达理之人,若不嫌弃愚兄之处简陋,可前来一叙,你我好好商议一下此番行程路线。”
“多谢孟兄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