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也许,他根本从未离开过!
——倒是这外面的布匹要比我睿王府订的布匹差,这外面的胭脂要比我睿王府里订的胭脂香?家里的便比不得外面的好?
家里和外面的,哪个更好?
他话里深抑了的怒气,所有的暗寓自嘲……灌木丛后,翘楚心头乱跳,浑身颤抖,半是欢喜,半是惊乱茫然,竟一动也动不了,和他这一番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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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2
太子的手还略有些僵硬地定在树前,翘楚蓦地蟠省,再没有迟疑,立刻从灌木丛后站了起来。
众人本就盯着这边看,听得上官惊鸿一番话,更是惊疑锲视,看她出来,不知是哪位皇子的元妃一声低呼。
看神色,却是惊于骤见丑陋容貌多于她这个人。上官惊鸿的话果凑了效。
翘楚一摸脸上,面纱刚才已给夏王摘掉,她微微苦笑,终是缓缓抬头直面所有人。
魁没有看夏王,哪怕他就在太子身旁。左首,太子拧眉盯着她,眸里有丝抑压的怒气,旁边,翘眉眸有惑色,翘容看去却有丝慌乱。
这位金枝玉叶还能怕谁?
她心里一颤,终于慢慢看向右首。
粮数步开外,宁王之旁,上官惊鸿率着睿王府众人,眸光浅浅盯着她,“倒是肯出来了?”
他神色极淡,只是,眼梢一抹浓~烈赫然,不知是什么。
是恨吗。
因为他的妻子和他的弟弟在一起。
便连宁王和老铁等人眼里都有责,他又怎能不恨?
只是,怎么才一朝不见,已像经年。看着他仍然轻笑的嘴角,她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一般,叫也叫不出来,她不敢多想,这时也容不得她多想,弯腰一福,“爷,翘楚知错了,不该擅自出府的。”
她说着又向太子和夏王盈盈拜倒,道:“擅闯九爷府邸,碍了殿下雅兴,翘楚罪过。”
“八……八嫂多礼了,八嫂进府一游,是夏王府的荣幸。”
夏王旋即应回,嗓间却尽是暗哑。
她心里涩然,看太子瞥来,说,翘妃哪里话,又朝太子一福。
太子看她神色竟似无畏,眉眼一挑,眸里已是一片寒峭。
她也不是不怕,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里其实有点怕这个男人。腰上突然一沉,她一惊,上官惊鸿已将她揽进怀中,他的气息让她心乱,却又让她顿感踏实。
他环着她走到太子面前,她看到他仍是笑意浅浅,微微贴近太子的耳畔,“二哥,一石二鸟之计好是好,让臣弟知道发生什么事之余,二哥更亲自捉鳖,这鳖一捉,必定大是有趣,只是下次二哥还是多提点一下手下人,看清楚人是不是真走了才好,刚才,臣弟看春光甚好,在王府花园游了一圈。”
太子不怒反笑,同样附嘴到上官惊鸿耳边,“谢谢八弟提点,哥哥手下人不得力,幸好女人还是干净的,倒有几分欣慰。”
握在腰上的手倏然一紧,旁人听不清他们的话,翘楚却听得清清楚楚,心头颤如筛,却见上官惊鸿淡淡看了翘眉一眼,低声笑道:“那倒也未必,人人都爱倾城,二哥还是多操点心为上,否则哪天也私~自出府,要二哥也去别人府里寻,岂不麻烦?”
太子没有说话,眼中轻笑依旧,翘楚却分明看到他腰侧的手青筋兀起。
旁边的翘眉不知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话,眸里竟闪过凌乱之色,随即警觉地垂下眸子。
那两个人看到了吗。
只是,这上官惊鸿和翘眉之间……却还没完吗?
这一局,谁胜谁负,只怕谁也说不清楚。
上官惊鸿一笑,环场中人一眼,朗声道:“臣弟府中还有事,先行回府,便不碍二哥和诸位兄弟相聚了。”
众皇子虽是太子叫来,翘楚知道,他们也忌惮上官惊鸿,刚才,甫见她容貌,除去其中一个王妃出于本能叫了一声,各人眼中都不敢轻露夷色,此时也都纷纷回应。
经过夏王身边的时候,上官惊鸿稍稍顿住脚步,以二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九弟,将府中护卫调开以避耳目,也有大不好的时候,会看不住东西,尤其不是你自己的东西。”
翘楚一震,夏王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一步,这时,他头轻轻垂着,她以为他必定冷然回应甚至不应,哪知他却回道:“谢谢八哥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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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步行回府的。
一路上,上官惊鸿紧揽着她,却不肯和她说半句话,翘楚只听他和宁王说起朝中的事来,多是宁王告诉他一些人事,直到分岔路口宁王告辞回府。宁王看了她一眼方离去,这个男子眼里的责备和叹息都是清晰的。
一进睿王府,上官惊鸿便即松开她,径自领着老铁等人走上前去。
翘楚一怔,抬头看去,见不远处朗霖铃和许久不见的碧水正走过来。
郎霖铃看了她一眼,笑道:“翘妹妹顽笑说出府思过,爷倒真去捉了?”
“哪能,在外街碰上罢。”上官惊鸿搂住朗霖铃依过来的身子,“你是这府里的正主子,思责思罚,那是你的职责,我抢来做什么,我倒是想看看还有谁敢说你是拿来供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