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实力远在人类之上,他们肯定也能比一般的人类做的更多。所以近万的伤亡完全是一个夸张的说辞,他也没有一万个恶灵骑士去损失。不过,不管怎么计算,三百多的损失还是跑不了的。
作为指挥官,你不能说他没有尽力。因为在地狱这里的战争中,他的确已经是做到了身先士卒,殚精竭虑的地步。把损失控制在这种地步,已经是他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限才能拥有的结果,可以说如果不是他的话,现在的恶灵骑士军团怕是早已经溃不成军,名存实亡了。
没有人能在这个问题上说他的不是,即便是在损失惨重的恶灵骑士军团内部,也不会有任何质疑他能力和本事的声音。对于这些恶灵骑士们来说,攻入地狱本来就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而和魔鬼们同归于尽,更是他们求仁得仁的一个结果。
他们是乐意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的。只是他们虽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不代表彼得也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对于第一次承担这样责任的彼得来说,这样的伤亡实在是太惨重了。即便是没有人会在这个问题上责怪他,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把所有的过错给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战争越是继续,伤亡越是扩大,他的内心就越是感觉到痛苦和内疚。而最让他煎熬的是,作为指挥官,他根本不能把自己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给表露出来。他必须要在自己这些手下们的面前表现得镇定自若,必须要对他们展示出足够的信心以及足够的冷酷。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如同把涛涛的洪水给堵塞在一条小小的沟壑里一样,他内心里的压力开始变得越发的巨大起来。
这表现在外面,就是他的脾气开始变得喜怒无常,甚至说已经到了一般情况下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这在战场上很常见,事实上不仅仅是他,绝对大数的恶灵骑士都或多或少的有这方面的变化。毕竟是残酷的战争,是最折磨人的炼狱场。他们就算是再怎么视死如归,在这样的战场上也是难免会受到影响的。只不过就是,彼得的情况要比他们更加严重一些罢了。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很多人虽然看到他的这种变化,但是却未必会把他放在心上。但是,对于古一法师来说,这种事情就是一个可大可小的问题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彼得谈一谈,让他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最好能够保持住自己的冷静。毕竟他们的谋划巨大,稍微差池影响的就是两个世界的问题。而如果不想在这种大事上掉链子的话,那么控制住情绪,调整好心态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了。
如此打算着,古一法师很快就抽了个时间找到了彼得,并且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对着他说道。
“帕克先生,我注意到了你最近情绪上的变化。我希望你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眼下正是我们计划中的关键时刻,我觉得你应该想办法解决自己情绪上的问题,以防止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出现什么掉链子的情况。你应该清楚的,人类和地狱之间的和平就在此一举了,一旦我们的计划失败了的话,那么后果是我们谁都承担不起的!”
事关重大而且时间上又非常的紧切,古一法师可没有心理医生那种长时间多疗程,一点一点靠谈心来帮你解决问题的意思。她有不靠这个赚钱,当然不会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对于她来说,这样的问题当然是越早解决越好,所以她自然是不会在说话的时候有多少客气的意思。
而对于她这样一番警告大于劝诫的说辞,彼得虽然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脾气上涌,有些暴躁的想要反驳。但是理智克制之下,他还是点了点头,郑重地保证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会尽快地把自己的状态给调整过来的。我只是有些没法接受,没法接受这种可怕的牺牲。真是该死的,为什么要让我来做这种事情,我真的不是干这种事情的料啊!”
揉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把自己的脑袋挠的像是鸡窝一样。彼得完全是发泄一般的,就对着古一抱怨了起来。对于他来说,古一大概是这里面唯一一个有资格听他发牢骚的家伙了。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能放下所有的面具,把自己内心里所有的情绪都给展露出来。
这是一种信任。可以说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古一建立起了相当的信任关系。而对于他这样的牢骚、埋怨,古一也是叹了口气的,就低声安抚了起来。
“我知道你承受的压力,但是你要知道,这是我们必须要做出的选择。以个人的痛苦来作为牺牲,避免更多的人承受那些他们所无法承受的苦难,这不就是我们所存在的意义吗?别忘了你的选择,你的初衷。你是为了正义而战的,而正义是绝对不会也不能倒下的力量。你必须要有足够的坚强,因为只有你足够的坚强了,你才能够扛起正义这面大旗,才能真正地完成你的理想。”
“我做不到,我怕我做不到啊。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了,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牺牲了!”
“你必须做到。而且除了你之外,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狠狠的一巴掌,古一打断了彼得的发泄和牢骚,以前所未有的庄重态度对着他这样回复了起来。
“告诉我,你还想要成为正义的象征吗?告诉我,你想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吗?我们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人牺牲在了这里。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放弃了,你对得起他们吗?回答我,彼得.帕克。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
牢骚终止了,燥热的大脑终于恢复了平静。肩负着正义之念的人到底是重新地挺起了腰杆,再度地坚定起了自己的信念。他找到了方向,因为的,他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抱歉,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明白,我到底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