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祐挟持着李治,被闻讯赶来的大内侍卫围困在了灵虚观的后殿之中,末日的骤然降临使得他满心沮丧,不能自已。
而此时,那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三哥突然冒死前来,对他好言相劝,还要用自己来换回李治,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错愕不已,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李恪,仿佛面前的这个人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李祐摇了摇头,觉得此事有些可笑,可继而他心中又莫名地升起一丝感动和悲凉,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想在自己死前帮帮这位傻哥哥,替他除掉李治这个绊脚石。
可李恪又怎能接受他的好意呢?
“五弟!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九弟不光是我的弟弟,也是你的弟弟!他从始至终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我的事,你为什么杀他?你于心何安?与其让我不顾骨肉亲情,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还不如你一刀杀了我!”
“三哥,真没想到,时至今日,你竟还是这般迂腐!好,我承认你是个君子,讲道义,可是古往今来,哪个帝王将相是靠君子成事的?这个世道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那些所谓的道义只会束缚住你的手脚!”
“够了!若事实真像你说的那样,大不了我不争储位也就是了!”
“三哥,你现在才想退出,晚了!而今你立有大功,在朝中威望日盛,如果你不争取皇位,将来任何一个新君即位,都会把你视作最大的威胁,欲除之而后快的!现在对你来说,就只有争储这一条路可走,其他的都是死路,你别无选择!今日你若不趁此良机杀了老九,他日你必会后悔的!”
李治面色煞白,哭道:“三哥,五哥他疯了!如今太子哥和四哥都在,这储位怎么可能轮到我?你快救救我吧!”
“五弟!快把九弟放了!此事与争储无关!”
“你当真要用自己换老九?你不怕我报仇雪恨,杀了你?”
“五弟,你有再大的仇怨,朝我发泄便可,可九弟不该被卷进来!你放了他!”
“唉!好吧!我自己都是将死之人了,何苦还要操心你的事情?”李祐看李恪态度坚定,苦笑了一下,松开了李治。
李治挣扎着站起来,跑到李恪近前,拽住他就想往门口逃,“三哥!我们快走!”
“诶,想干什么?”李祐警告道,“老九,我答应了三哥,才放了你,怎么?你还想反过来救三哥?别想了,我看你还是快走吧,别辜负了你三哥的一片好心!”
“可是,三哥,我、我、我……”李治哭哭啼啼,声音哽咽,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九弟!哥哥我有武功,不会有事的!你快点走吧!”李恪朝李治笑了笑,安抚道。
“三哥,那好,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在外面等你!”李治说着,抹着眼泪走出了大殿。
李恪松了口气,对李祐谢道:“五弟,多谢成全!”
李祐则摇了摇头,“三哥对老九还真够义气,但愿日后他能领你的情啊!”
“五弟,这没什么,其实,九弟是我的弟弟,你也是我的弟弟,我们都是父皇的骨肉,我还是那句话,放下武器,跟我回京向父皇认罪吧,现在悬崖勒马还不晚,父皇他必会疼惜你,留你一条性命的!”
李祐没有答话,眼中闪出了点点泪光,须臾,他抬抬手,示意手下解开李恪手上的绳子,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侧,让李恪坐下。
李恪点点头,坐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李祐才缓缓道:“三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偷偷跑出宫玩的事吗?”
“当然记得啊!我记得有一回我们一起出去打猎,你非要跟我抢一只兔子,结果没抢到猎物,你纵马踏坏了庄稼,被当地的农户给抓了,当时你还不服,还想打人家,多亏我花了些银子把事摆平了,不然的话,若是咱们暴露了身份,让父皇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责罚咱们呢!”
“呵呵,三哥,你还好意思说我,那次你化妆跑出宫跟一帮纨绔赌钱玩,输了个底儿掉,被人家围住,追讨赌债,正巧我和四哥从那儿过,我听出你的声音,便支开四哥,进屋帮你解了围,也就多亏是我,要是叫四哥看到这事,铁定转天就上奏父皇了,三哥你恐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啊!说起来,我真是欠了你一个人情,不过这事后来还是被权师父知道了,他可没少责骂我呀!”
“别提那个权万纪,那时候我都恨不得杀了他!”
“五弟,别这么说,权师父虽然严厉了一些,可他也是真心实意为咱们好,当年要不是他费尽心力地督促我,我也不会有今天。唉,现在想想小时候的事情,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只可惜我们都长大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是啊!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
“五弟,你也不必灰心,只要诚心改过,父皇会原谅你的!”
“你不要劝我了,我走得太远了,已经回不了头了,实话跟你说吧,皇后宾天那晚,立政殿里的血妖子是我放的。”
“什么?那血妖子是你放的?”
“是的,当时父皇和所有皇子都在殿中,而只有我身上带了祛蛇药,我盘算着只要那血妖子将你们全部咬死,我作为唯一幸存的皇子,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登基了,可不想突然冒出三个小和尚坏了我的事。还有,在你的王府外刺杀禄东赞和九弟以及禄东赞回国时在京郊遇袭的事,也是我指使纥干承基干的。”
“为什么?你又为什么做这些?”
“那是归义城要我做的,他们说只要我杀了禄东赞,引发大唐跟吐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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