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瞪了他一眼,没理他,转回身向城外的阿史那薄布施了一礼,“大汗!”
“你!龙突骑支,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鞠文泰心知肚明,恨得牙根都痒痒,“哇呀呀!大汗,别跟他废话了,快点将他们全部剿灭吧!”
龙突骑支还是彬彬有礼,并不着急,“大汗息怒,请容臣多说一句,我龙突骑支虽是大汗的臣子,却也是焉耆的国王。这些年来,我焉耆的臣民受尽了龟兹和高昌的欺侮,我曾多次向大汗申述,可大汗您却置若罔闻。我焉耆国小,无力抵抗两国的夹攻,被逼无奈之下,我只得孤注一掷,冒险寻求大唐的帮助。
大唐皇帝李世民对我礼遇有加,不仅答应庇护焉耆,还派遣卫队护送我回来,刚刚大汗不是想看证物吗?我有!”说着,他拿出一面令牌来,擎在手中,“这是大唐皇帝御前侍卫的龙武卫大令,是皇上专门赐给我的,请大汗过目!”
那令牌金灿灿、明晃晃。
阿史那薄布看着格外刺眼,他对此事已是深信不疑了,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不过他还是要虚张声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当即一通咆哮,“好你个龙突骑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畜生!别以为你攀附上了大唐,本汗就怕了你!
哼!只是你不仁但本汗不能不义,看在你往日进贡还算殷勤的份上,本汗就先暂且留你一条狗命,他日你要再敢做这种卖主求荣的勾当,本汗定起大军灭了你的焉耆!”
“大汗,你不用等了,今天动手就行!”鞠文泰急得直尥蹦儿,“龙突骑支也是骗您呢!您看到他身边的那个人没?我认识他,他叫凤雏,就是个野郎中!跟大唐都不沾边啊!”
阿史那薄布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心说话:“这个鞠文泰真没有眼色呀!看不出眉眼高低吗?”不由得埋怨道:“什么凤雏!谁是凤雏?”
鞠文泰还较上真了,用手一指,“大汗您快看,他就是凤雏!凤雏!”
“陛下!你是在叫我吗?”
鞠文泰听到声音,忙回头一看,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扭扭哒哒地穿过军队,走上前来。
“凤姝,你怎么来了?”
“哎呦,陛下,奴家想你了嘛!刚才听到陛下打仗还要喊奴家的名字,奴家真的好感动啊!”
“我喊的是凤雏,没喊你!快回去,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凤雏?哦,奴家知道了,陛下说的该不会是昨晚那个给你治病的大夫吧?对了!陛下你的花柳病治好了吗?”
“闭嘴!”大庭广众之下,鞠文泰的脸登时就绿了,迅速看了一圈众军兵忍俊不禁的表情,对女子怒骂道:“败家娘们!乱说什么!滚回去!”
“不嘛!我就不!”女子嘟起嘴,撒娇道:“奴家对陛下日思夜想、抓心挠肝,都不能自拔了,陛下快跟奴家回去吧!”
“岂有此理!妇道人家如此这般,成何体统?滚!”
“陛下,你居然吼我!呜呜呜呜,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不走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鞠文泰气得抡起胳膊猛抽了那女子一巴掌,“滚!”
“臭天杀的!你敢打我,我不活了!”女子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到鞠文泰身上又抓又挠,揪住他的耳朵就往下拽,“跟我回去!老娘还治不了你了?”
周围众人,包括阿史那薄布,都看得目瞪口呆。
“快把她给我拉开!”鞠文泰疼得呲牙咧嘴。
几个随从过来连哄带劝,手忙脚乱地将这姑奶奶给拽下来了。
女子还喋喋不休,“该天杀的你要敢不回去,你等着,老娘这就给你戴绿帽!”
鞠文泰感慨万千,连连摇头,“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阿史那薄布就说:“既然你的内人有此要求,你就退兵回去吧!”
“也好,贱妾不贤,让大汗见笑了!”
“诶,这算不得什么,你回到高昌后,本汗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哦?大汗有事尽管吩咐!”
阿史那薄布压低声音道:“你回去后,秘密联络薛延陀的夷男,鼓动他起兵反唐,再多多派兵劫掠大唐到焉耆的商队,本汗打算以此试探下李世民的底线!”
“哎呦,这么做会不会引火上身哪?”
“你怕什么?就像你说的,大唐根本就不可能打到你那里,就算李世民出兵了,不是还有本汗给你撑腰吗?你就放手去干好了!”
“好吧,臣遵命!”鞠文泰得令,一脸狼狈,带着小妾和本部兵马匆匆离去。
阿史那薄布又招手叫来一个士兵,吩咐道:“你去把白诃黎布失毕叫来,该轮到他出场了!”
“是!”士兵领命而去。
随后,阿史那薄布也拨转马头,带兵撤退了。
城头上的众人以为危机总算过去了,正在庆幸,忽见城下又来了一支军队,一时都有些莫名其妙。
只见领头的白诃黎布失毕纵马上前,哈哈大笑,对着龙突骑支道:“妹夫!恭喜呀!你又能当上国王了,我此次前来就是给你帮忙的!”
“白诃黎布失毕!你想干什么?”
“哎呀!瞧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当年要不是我父亲帮忙,你能当上这个国王吗?而今你我都一把年纪了,就别再装相了吧!快打开城门,我来帮你平定叛乱!”
城里的龙栗婆准听得真切,这下正中下怀,登时来了精神,大声鼓动道:“百姓们!你们都听到了吧!我说的没错吧!当年,龙突骑支为了谋夺王位,竟然暗中勾结龟兹,杀害了老国王!这些年咱们遭受的苦难都是他造成的,他就是真正的幕后元凶!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们还等什么?快随我杀上去,报仇雪恨,将这个人面兽心的恶贼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