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很疑惑:小少爷并不是奸恶之徒,老爷怎么会罚他来祠堂跪祖宗呢?
“多谢周叔。”李纪康很恭敬地答道,那小小的脸上,除了平静外,还是平静。
周叔看着李纪康小小的背影,平静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担忧的神色;突然间,他开始无比怀念那个喜欢闹腾的小少爷了。
但愿小少爷的这种安静的状态,不要维持太久才好。
祠堂的门轻轻地被关上了,周叔已经尽量把那落锁的动作做得极其轻柔了;可是,当那轻微的“咔”声响起的时候,周叔和安管家还是齐齐地变了颜色。
他们的心里,似乎有点沉。
两人无声地对看了一下,随后便分开了;要是不注意的话,是压根不会发现安管家那轻轻点头的动作的。
只是两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开后,一个人悄悄地从那院墙的拐角处站了出来;他看着院子里的祠堂,似乎看到了正在跪着的李纪康一样。
而且,他似乎还看到了,李纪康那苍白的脸色和痛苦的表情。
这个人,当然就是一直跪祠堂的李纪亮。
“哈哈,这真是太好了;真是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今天,真是太爽了。”
李纪亮的脸上,带着一种狂热,还似乎夹杂着一丝的残忍;他觉得这几天,简直就是自己有生以来最为高兴的日子。
一开始,便是方氏那个贱人死了,便再也不会有人盯着自己打骂了,自己觉得这样的日子已经够开心的了;可是谁又会想到,今日竟然连那个耀武扬威的李纪康,也会被罚进祠堂去跪着呢?
难道说,这方氏一死,自己的苦难就要到头了?
李纪亮的眼中似乎有亮光在明明灭灭,他想了想,便离开了此处;只是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似乎是朝着主屋而去的。
他是去找谁呢?
此时跪在祠堂里的李纪康,当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觉得自己还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似乎,自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可似乎,也是什么事都没有想明白。
自己只不过是去找父亲,想要弄明白兔子姐姐到底有没有去世;自己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怎么就被震怒的父亲给罚到祠堂了呢?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李纪康跪在祖宗的牌位前,膝盖下虽然有蒲团,可是这跪的时间长了,膝盖处不可抑止地酸胀起来;先是膝盖,随后便是小腿,再然后就是整个脚掌都开始酸胀起来。就似乎有那许多的小蚂蚁在啃一样,酸酸麻麻的,难受极了。
李纪康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又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本来就觉得委屈,现在这样一来,便更加难受了;他不由得扑倒在蒲团上,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母亲,您能不能看到康儿啊?您去了没几天,父亲便重新娶了个夫人;这个夫人太坏了,刚才要不是她在里面捣鬼的话,父亲又怎么可能罚康儿呢?
兔子姐姐,你到底有没有死呢?康儿当然不希望你死掉,康儿当然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只是现在康儿被关在了祠堂里,应该怎样才能得到你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