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按住。
“我等身犯何罪?”
宋信挣扎高喊着。
“宋举人,别挣扎了,你们派出那队人已经全军覆没,连刘文都猜到你们会夜袭,早就从襄阳卫叫来一百多官军埋伏,我带着银行押运队,你们那一百骑不够我们一轮排枪的。我们抓了四十多活口,都可以证明是你指使,另外顺便告诉你们,昨天你们在任宅外面密谋时候,我就已经在旁边听着。我是和刘文一路同行,只不过他在樊城北上,我化装进襄阳暗访而已,不得不说你们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还愁着何时能立功升官,没想到刚来你们就已经把功劳给我们准备好了,照这情形不用年底,我就该升襄阳知府了。”
李信得意地说道。
然后他看着李文郁。
“推府,老朽只是与其父相知,初归乡里,得知其已病故,故此特来凭吊故友,至于宋信所为,老朽一概不知,不过适才宋信向老朽夸耀,他家中私藏火器。
另外梅素还夸耀,说他家中还有一尊速射炮。”
李文郁忙说道。
宋信和梅素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推府不妨仔细搜搜。”
李文郁以宦海沉浮近二十年的从容无视他俩的目光,很淡定地说道。
“搜!”
李信毫不犹豫地说道。
大明冷兵器随便用,但私藏火器就是重罪了,私藏大炮那基本上按照谋反算就行了,速射炮也是大炮,不过这东西民间的确私藏不少,主要是开封之战期间,不少将领偷偷卖了自己的速射炮。
战场损失呗!
跑的急,都丢弃了。
那些士兵立刻开始搜查。
“老狗,你这老狗,无耻小人!”
宋信二人暴怒地朝李文郁咆哮着。
李文郁装没听见。
很显然现在杨丰的这个爪牙,基本上已经可以控制襄阳了,他带着锦衣卫,而锦衣卫可以调动卫所协助办案,还有银行押运队,就算地方官员不配合,那也是想抓谁就抓谁。所以宋信这帮,包括昨天参与的耆老乡贤们一个都跑不了,而这些人被抓后襄阳本地就没人敢反抗了。他这时候就算背叛家乡士绅,后者也没能力对他怎么样了,既然这样怕个鸟,要么出卖家乡士绅换取自己家族安全,要么被这个家伙罗织罪名牵连进去。
这是必然的。
无非就是让那些被抓的人,把他家族也咬上而已。
所以很好选的。
就在这时候,锦衣卫已经拿着两支短铳回来,都是燧发短铳,但比他们用的要短不少,毕竟枪管越短越好造。
“这就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李信欣赏着两支短铳笑着说道。
这时候一名军官跑进来。
“推府,外面不少百姓聚集,说咱们是诬陷宋家,勒索钱财。”
他说道。
“呃,动作很快啊!”
李信意外地说道。
“推府,这附近都是宋家宗族,整个坊多半都是,宋家本地大族,不但良田数千亩,而且有大片林场,兼做生意,族人多数依其为生,其实也养着不少歹人,不然也不会迅速召集上百为其效死者。
不过推府放心,老朽宗族亦众,若此辈作乱,老朽当为女皇效力。”
李文郁说道。
“走!”
李信说道。
紧接着他带着锦衣卫,押着宋信等人走出门。
外面数百人堵着,在那里义愤填膺地喊着。
他很干脆举枪扣动扳机。
伴随枪声,这些人全都闭了嘴。
“你是干什么的?”
他指着最前面一个问道。
后者没说话。
李文郁看了看自己的仆人,后者赶紧上前。
“推府老爷,他叫宋二,是宋信族人,不过早就出了五服,就是靠着给宋家挑粪为生,每日过去给宋家清理茅厕,不但是人的,还有宋家那些牲畜的也是他清理。”
他说道。
“宋家给他多少钱?”
李信问道。
“老爷说笑了,他得给宋家钱,粪可是肥。”
仆人笑着说道。
“所以你个给他家挑粪的,如今也学人忠心护主了?你护了他家,下回他家赏你一桶粪?他是谋逆作乱,要杀头的,你护他也是要杀头的,所以你冒着杀头危险,就是为了他赏你桶大粪?”
李信指着那家伙说道。
仆人立刻笑了。
周围跟着李文郁的仆人,还有那些士兵,甚至看热闹的也都笑了。
然后是一片哄笑。
那人面红耳赤,但最终还是钻进人群。
“你,说说你这一腔忠义,究竟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也为了大粪。”
李信指着另一个问道。
那人同样拒绝回答。
“推府老爷,他是给宋家当雇工的。”
仆人赶紧说道。
“一个月多少工钱?管不管饭?有没有医疗保险?有没有养老金?有没有义务教育?”
李信说道。
那人茫然中。
“什么都没有吧?五台山的雇工一个月最少的五贯钞,最高的技术工都上百贯了,中午管饭,病了有免费的医院,伤残了有领到死的钱,过六十算退休,每月还拿比干活时候略微少一些的钱,领到死为止,小孩上学费用全免。
这样的好处,杨大使都经常说,是雇工们应得的。
雇工不用感激他。
雇工给他的做工就值这些回报。
那你告诉我,宋家给你多少工钱?管饭吗?给你养老吗?给你免费治病吗?给你的小孩免费上学吗?
有没有?
告诉我有没有?”
李信指着那人喊道。
那人忧郁地低着头,默默地转身走了。
“还有谁?我就问还有谁?你们可以一个个来,本官一个个跟你们掰扯,我就看看宋家对你们哪个的恩典能值得你们以死相报?”
李信很嚣张地喊着。
然而他面前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倒是绝大多数都在默默转身离开。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李信一副独孤求败的架势看着散伙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