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旨就晚了。”
杨涣侧身躲了过去。
看着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还是问了一句:“夫人拿走你的地契,你都不知道的吗?”
傅柏游愣怔在那儿。
半晌,一拍大腿说:“对哦,是她偷偷把我地契拿去了,安置了别人,是我治内不严。”
杨涣挑眉问他:“那父亲为何要置办那样一处宅子?相府不够大吗?还住不下吗?”
傅柏游:“……”
他又在屋内走了起来,脚步又急又快,走到一头“唰”地回转身,接着往另一头走。
杨涣看着他像热锅上的蚂蚁,除了团团转圈,好像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心里道,真是又笨又坏,到底是怎么当上丞相的?
傅柏游转了几圈,最终回到她面前,焦急地说:“当时买这宅子,是木挽香的主意。
为父也想着,木家的人反正都死光了,留这一个弱女子,也成不了什么事,就当可怜她。
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都怪为父……”
然后,又急急道:“现在是连你大哥也找不到,就更说不清楚了,大理寺揪着这个事,肯定能给我扣上一个,指示儿子刺杀朝廷命官,包藏犯人的罪名。”
杨涣问他:“你在官场上这么多年,又有丞相之职,就没有关系可走动吗?”
“怎么走动,现在大理寺卿听圣宣王的,满朝上下,除了皇上,还能有跟圣宣王斗的吗?”
杨涣的脸色冷了片刻,才道:“这么说来,是圣宣王记着以前的仇,要毁了咱们家?”
傅柏游愁肠百结地点头:“他以前想拉拢我,向你提亲,这事原本我就没同意,后来又被国师掺了一脚,他早就怀恨在心了。
再后来,又发生了魏忠义的事,都不用想,肯定也是他从后面推波助澜的。
如今找到这么一个机会,皇上又正好在气头上,定然会拿此事杀鸡儆猴……”
杨涣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父亲错了,皇上并不想杀鸡,也没有猴可儆,不然圣旨早就下了,容不得你在此焦急。”
这话一下子点燃了傅柏游的希望。
他终于不走了,忙忙在杨涣对面坐下:“歌儿此话怎讲?可是知道什么宫里的消息?”
杨涣都不想看到他了。
“我日日连门都没出过,又哪里知道宫里的消息,但大凡君王,还是希望天下太平,朝臣和睦的。
前阵子宫里已经乱七八糟,这才刚歇下来,就又人揭起内斗。
再加上边疆的事,还没完全过去,皇上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的。
父亲只要把这关系理一理,给皇上一个合适的理由,此事定能过去。”
傅柏游暗淡的脸上出现了光。
他看着杨涣,两眼里都是希翼:“歌儿真的长大了,沉稳又冷静,不愧是我相府的女儿。”
杨涣插问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父亲,我们几姐妹的名字,末尾都是歌,为何你单单叫我歌儿?”
傅柏游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这个问题跟他刚才说的话,有什么联系。
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放松,不甚在意。
“你们几姐妹的年龄相差不多,名字也相似,小的时候又尝尝在一处玩。
为父叫了歌儿,便是把你们每个人都叫到了,既省事,你们也高兴。
不为因为此事,觉得父亲厚此薄彼,先叫了谁后叫了谁。”
说完还很得意地看了一眼杨涣,大概对自己这等机智很满意,觉得是个公平公正的好父亲吧。
杨涣也是愣了。
她真的没想到,既是一个名字,傅丞相也能做到这么抠门,这么省事。
一个名字可以同时叫来五个孩子,这他娘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这些孩子们,原来在他心里,从来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
而他只所以现在单单这么叫傅清歌,大概也是因为只有她,还能叫得上名字,且能为相府分忧吧。
傅千歌和傅玉歌,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他自然叫不得。
傅念歌庶女加懦弱,已经被他踢出注意范围。
傅雪歌除了找事,还是找事,好不容易不找事了,在他眼里也成了废人。
拔拉着手指一算,可不就剩傅清歌一个人了吗?
原来丞相并非傻笨,而是一个极其机智的人。
他不用自己多努力,只要把身旁的人架上去,或者傍到有权有势的人,便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从前的木挽香,花溪是,如今的傅千歌,杨涣也是。
很有手段,也够狠。
直到此时杨涣才觉得,傅柏游和木挽香真的很适合做夫妻。
这两人全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连血脉亲情都不要,只管一把黑手抓到底。
只不过傅柏游是为了前程富贵。
木挽香则是为了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