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妻子含笑而立,望着郑钟和郑铛两个小孩儿吃饼。山风清劲,衣袂飘飘。他一怔之下,猛地省悟:“是了,阿依汗所以买下这辆骡车,并非是想供自己乘坐。其实她是想我们离去之时,留给郑三嫂母子。”
这当儿郑松目光正向郑夫人一家三口和程娘子望了一眼,微一迟疑,向颜四娘道:“颜堂主,这几位都是甚么人?”
颜四娘道:“郑兄弟不必多疑。这位少夫人夫家与你同姓,也是姓郑。她母子三个和那位程氏小娘子都是大小姐夫妇和花总管的朋友,都不会武功。待到禀明教主之后,自当妥为安顿。”
郑松略一凝思,说道:“大小姐,江姑爷,二小姐,花总管,颜堂主,教主急着要见你们。属下不知道你们还有这么多朋友一起前来。这样罢,小菊妹子,有劳你和这几位朋友先在前面那座石屋中歇息片刻。我先指引大家上山,待教主示下,再作计较,如何?”
小菊一伸舌头,笑道:“好啊。反正我们几个也都走得累啦,可不想再爬山,正好偷一会儿懒。”
郑松微一皱眉,道:“这一带有不少教中兄弟,我会安排人手保护你们的。”
小菊嘴角一歪,说道:“郑松,你这个家伙真是罗嗦。有我小菊在此,还用得着派人保护么?你快带大小姐和姑爷去罢,不必管我们啦。”
郑松点头一笑,吩咐两名青衣汉子留下看管车马,照顾小菊等,这才带着另一人在前引路。
一行人蜿蜒而上,转过一座山坡,更向前行,林密路陡,地势愈益险峻。众人各自施展轻功,迤逦上山。
一路行来,江浪冷眼旁观,沿途树后、草中、山间、石边均布满了卡子,手中各执兵刃,好不戒备森严。到得后来,或明或暗,五步一岗,十步一卡,哨位愈来愈密。
江浪凝神看时,水天教所布的卡子呼吸均匀,动作轻捷,显然个个身手不弱。
他又想起先前郑松的言语,暗暗纳罕:“看来水天教的高手来得着实不少。甚至连公孙白、韦大鹏这些重要脚色也都尽数出动,简直如临大敌一般。嗯,难道是巨人帮的人已到了?”
阿依汗、律灵芸姊妹和花小怜三女携手同行,走在江浪前面。阿依汗忽然回头一笑,道:“江郎,那天途经太白山之时,咱俩说好要上山寻幽探胜。不料云横秦岭,雨漫荒寺,未能成行,老天总是不能尽如人意。现下到了伏牛山上,你须得陪着我和怜姊姊游玩一番,好不好?”
江浪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只要你们高兴就好。”
花小怜也即回眸微笑,秋波流慧,道:“一言为定!”
江浪浑未料到数日来此女一直神色冷漠,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这当儿蓦地一笑嫣然,端的是娇如春花,丽若朝霞,他一望之下,竟尔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剧。
阿依汗咳嗽一声,望望江浪,又望望花小怜,笑道:“有分教:守得云开见月明,有情明日抱琴来。嘻嘻!”
花小怜狠狠白了她一眼,脸蛋儿登时红了。
阿依汗向花小怜扁扁嘴,做个鬼脸,笑道:“啊呀,怜姊姊,你这般看着我做甚么?天地良心,这些日子我跟江郎连一个字也没提及。我可是说话算数,守口如瓶。只不过,有些事情整天都憋在心里,可真的快要发疯啦。”
律灵芸听得奇怪,问道:“姊姊,是甚么事啊,说来听听?”
阿依汗摇头笑道:“妹子,你别问我,要问便问大美人儿怜姊姊吧。是她自个儿故弄玄虚,我也不知道她想做甚么。嘻嘻。”
律灵芸一双妙目望向花小怜,道:“小怜姊姊,那你告诉我罢。”
花小怜脸蛋儿更加红了,娇羞不胜,突然间一顿足,纤腰一扭,抢先便行。
又走了半天。转得几个弯,蓦地峰回路转,眼前山顶上黄墙碧瓦,屋宇宏伟,赫然是一座倚山而建的道观。
一行人纵跃如飞,飘行而前,须臾间到得近前,见那山门前铺着一条宽阔平整的青石板路。不期那险峰之上,竟有如此瑰奇的道观,江浪等一见之下,眼前俱各陡然一亮。
正行之间,山门中快步走出一名身负长剑的中年女冠道姑来。
那道姑拾级走来,远远的问道:“郑松兄弟,这几位是甚么……啊,怎么有两个律大小姐!”
她话未说完,已然走近,只是冷不防望见郑松身后俏生生的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水天教大小姐“律灵芸”,一愕之下,不由得“啊”的一声,瞪大了双眼,立定脚步,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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