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唔,本王向你保证,苗君不会有一点儿事。”说到这里,见江浪脸现狐疑之色,又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哈萨克大军来了十万之众,在这边陲一带,应该不止一座军营。”
江浪点点头,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一觉睡到天亮,也不曾被人惊醒。原来,哈克札尔所率领的三千大军去了别的营中,压根儿便没有回到这里。
哈萨克王举起大皮袋,微笑道:“这是罗斯国的一位朋友送给本王的烈酒,叫做‘伏特加’。年轻人,你陪本王喝酒罢!”说着喝了一口酒。
江浪当即拔开袋上塞子,仰脖子大饮一口。
不料酒一入口,登时咳嗽起来。
原来那伏特加酒入喉生热,甫一下肚,立觉胸口间热气上冲,犹似一团火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好厉害的白酒!
哈萨克王呵呵而笑,霎了霎眼睛,道:“这酒如何?”
江浪喉咙发烫,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连连点头,笑道:“好辛辣的白酒,劲头够烈,喝下去肚子里像在着火一般!好酒!”
哈萨克王笑道:“不错。罗斯国位于北方苦寒之地,当地之人,多饮此酒。身为堂堂男儿,非这等烈酒不足以逞英雄之气,不足以遣有涯之生。来,再喝三口!”
二人各自饮了三大口伏特加酒。
哈萨克王道:“看来你喝酒也挺实在。此酒非英雄肝胆,不配饮之!”
江浪深以为然,又喝了几口,心道:“说起英雄肝胆,苗大哥也是一条好汉。却不知大汗将他安排到哪里去了。”
想到连苗飞也甘心听从安排,事先竟不提醒自己一下,心下微感奇怪。
然则哈萨克王如此安排,到底为了什么?
哈萨克王仿佛已猜到了他的心思,微笑道:“年轻人,你且不必胡思乱想,本王来见你,只有好事,没有坏事。对了,你不妨猜上一猜,是什么好事?”
江浪双手一合,抱拳道:“小人愚钝,猜不出来,还请陛下明示。”
哈萨克王微微皱眉,缓缓道:“本王虽为一国之君,按说什么也不缺了。甚至放眼天下,本王想要什么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说到这里,忽然一声叹息,又道:“只可惜我现下老了,身子也越来越弱。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的一些心愿,总是难以达成。”
江浪自然看得出来,哈萨克王容颜苍老,神情憔悴,似乎大病初愈。他想起当日托尔根之言,便道:“听说陛下前些时日贵体违和,还望保重。”
哈萨克王摇头道:“也没那么娇贵。”顿了一顿,忽道:“年轻人,我今日见你,并非是以一个国王的身份,而是以一个老人,一个父亲。你明白么?”
江浪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哈萨克王喟然叹道:“托尔根的所作所为,我心中很是难过。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会一下子失去三个孩子。”
江浪心中一动,道:“托尔根王子年纪尚轻,一时糊涂,这才转错了念头。陛下,请你不要伤害他。”
哈萨克王脸上掠过一丝苦涩之色,缓缓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伤害自己。没有人想伤害托尔根,是他自己在伤害自己。”
江浪问道:“托尔根王子现下怎么样?”
哈萨克王摇头道:“不要提他了。唉,或许我算是一个成功的国王,但却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又是一声叹息,道:“一个国君的心愿,是希望国势强盛,百姓富足;而一个老人的心愿,自然是想要儿女友爱和睦,平安快乐。”
江浪默然。
二人边饮边谈,不知不觉间,江浪已是慢慢酒力发作,焦热起来。
哈萨克王脸上醺醺然,也似大有醉意,说话也不清楚了,笑问:“对了,年轻人,你可知本王为何在此等你?”
江浪一呆,随即笑道:“喝酒,大汗陛下适才好像说过了,等小人陪你喝酒来着。”
哈萨克王点头笑道:“不错,当然是喝酒来着。”顿了一顿,又道:“听说你来西域,是找你妻子来啦。是不是?”
江浪点了点头,道:“是。”
哈萨克王道:“人海茫茫,听说你已找了不少时日。只可惜迄今为止,仍是毫无音讯!”
江浪叹了口气,举袋而饮,黯然道:“我的朋友也在到处帮我打听。”说到这里,霍地抬起头来,问道:“咦,陛下好像对小人的事情很清楚么?”
哈萨克王又霎了霎眼睛,摇头晃脑的道:“你别忘了,本王乃是当今哈萨克汗国的可汗。用你们中国人的话,叫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大草原之上,我想打听什么事情,相信不会太难。哈哈!”
江浪默然不语,又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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