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心知此人必是淮安府“双鞭周家”的“神鞭无敌”周雄了。这周雄既是周三娘之父,邓莲儿的外公,于青龙镖局出身的江浪而言,自然算是长辈。当下躬身行礼,说道:“晚辈江浪,拜见周老爷子!”
周雄点了点头,左手捻着长须,笑道:“这里是虎丘贺家庄,你我身为客人,礼数能免则免。江掌门,不必多礼。莲儿,替我扶好!”声音甚是洪亮。
邓莲儿不待外公吩咐,早已伸手搀扶江浪。此时此刻,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能真的让江浪下跪磕头。
周雄细细打量着江浪,笑道:“这些日子莲儿在姑苏,想必没少给江掌门添麻烦吧?我这个外孙女顽劣得紧,如有得罪之处,江掌门多多担待则个。”
江浪忙道:“周老爷子言重了。大小姐是邓总镖头和夫人的掌上明珠,晚辈身为青龙镖局的镖头,深受大恩,理应如此。更何况大小姐其实是来帮我的,这份恩情,晚辈岂能忘却?”
坐在周雄左侧肩下的一名女子忽然哼了一声,道:“拐骗不懂事的少女,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脸皮还真够厚的!”右侧肩下的一名紫衣汉子似笑非笑的斜睨着江浪,阴阳怪气的道:“江掌门,你都已经有妻室了,还把我这位年幼无知、天真烂漫的表妹留在你身边,未免不太相宜吧?想娶这么如花似玉的小老婆,也要人家双亲首肯才成!”
江浪一呆,未及打话,邓莲儿已抢先向那二人怒道:“大表哥,二表姐,你们乱说什么?我跟你们说多少遍了,是我自个儿来姑苏的,与江浪无关!我来姑苏只是帮他寻他娘子。江大哥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可从没想过占我便宜,哪里像你们想得那么龌龊?”
说着伸手一拉江浪衣袖,气呼呼的道:“早知道便不听他们的话,把你叫来受辱。江大哥,咱们走罢。”本来她今晚是坐在这一桌,这时索性也赌气不吃了。
周雄忽道:“且慢!”瞪了那一男一女一眼,微微一笑,对江浪道:“我这两个孙子、孙女言语无礼,请江掌门不必介意。老夫离开淮安之前,曾接到小婿书信,知道莲儿私自离家出走,家中甚是忧急。只是老夫也没料到会在姑苏见到这丫头。江掌门,你既然也在青龙镖局做过镖师,想必与小婿和小女情份不浅。说来莲儿也算跟你情同兄妹了。来,老夫敬你一杯,多谢你这些日子对莲儿的关照。”
说着慢慢举起杯来。
邓莲儿见周雄醉眼乜斜,大有酒意,急忙劝道:“外公,您老人家今晚喝得也差不多了。少饮一些!”
周雄一摆手,右手持杯,仍是笑眯眯的瞧着江浪。
江浪见状,急忙举杯道:“周老爷子太客气啦。应该晚辈敬您才是!”周雄笑道:“同在姑苏为客,也别你敬我,我敬你了。一起干一杯!”不待江浪接口,便即将杯中酒一口干了。
江浪不敢怠慢,也即干了一杯。周雄点头一笑,道:“老夫听说江掌门今日接了武当派云雁道长三十招,不分胜负,有无此事?”
江浪道:“多亏云雁道长手下留情。晚辈如何是他老人家的对手?”
周雄又一点头,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适才那冷嘲热讽的男子替江浪斟酒。那男子当即执壶倒酒,江浪忙恭恭敬敬的道:“多谢。”
周雄呵呵一笑,脸上微有酒意,对江浪道:“老夫来介绍吧。你们年轻人也该亲近亲近。这一位是我孙子周平。”又指着那名坐在他左肩下的女子道:“这一位是我孙女周琪。”跟着又介绍了刘大海和朱方伟等“双鞭门”的几名弟子。
江浪曾在青龙镖局中听人提及,周三娘唯一的兄长因病早逝。此刻一看之下,果然并无周家的第二代。显然周雄膝下无子,只有周平、周琪这一对孙子和孙女。现下想来,邓莲儿这三年来便是跟着外公和表哥、表姐等人习武了。
江浪与众人见了礼,互相敬酒。
周门子弟本就酒量甚豪,又得了周雄暗示,一一与江浪对饮起来。江浪过来之前便已喝了不少酒,这番连尽数杯,登时醉意上涌,满脸通红,身子晃了晃,竟似已站立不稳。
邓莲儿连连劝阻众人,却哪里劝得住?
她见江浪醉得摇摇晃晃,心下又急又气,暗悔不该听表哥表姐等人的怂恿,带他来敬酒。当下一顿足,硬生生的伸手拖着他手臂,不理会周琪呼叫,径往厅外而去。
这时已经有不少座上人去桌空。但仍有一些人兀自在斗酒猜拳、喧哗叫嚷。邓莲儿将江浪半扶半抱的拥着离去,出了大厅,只见眼前红影一晃,门外俏生生的站着一个红衣美貌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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