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又对琪格说:“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每年冬季都会趁着奔马河结冰而大举南下,从三年前开始,我加入了埃尔城的猎鹰小队,跟着一些猎魔者和冒险团里的强者在城外捕猎,后来干脆带着卡兰措和鲁卡自己出来单干,北境人和野蛮人算是死敌,北境人即使抓到野蛮人通常也不会留活口,他们会先把野蛮人的左耳割掉,之后一刀从胸口捅进去——杀掉他们,可是我却将那些野蛮人带进辛柳谷,迫使他们签下奴隶契约。”
我接着说:“原本是计划在采石场里开凿这些花岗岩石料,是为了在圆形山谷半山腰上建造一座山城,可惜找不到专业的建筑师,城堡只是仅仅打了地基,就一直未能继续建造,大量的石料堆满了采石场,我就计划将这些石料全部运到特鲁姆去,用这些巨大的花岗岩石条修建一座特鲁姆镇,其实也蛮不错的。”
“只是那些野蛮人奴隶,究竟想要和我说什么?”我扭头看向卡兰措。
兽人女战士耸耸肩膀,并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我讶然地看着卡兰措:“我现在才真的有点好奇,那些野蛮人奴隶到底有什么事要找我谈,竟然连你也不知道,他们这群奴隶没有被剥夺了生命就应该暗自庆幸的了,还想着要什么权益!”
“还不是你这几年散养,给他们太多的自由,哪有奴隶能和他们一样轻松,每次只要完成额定的任务,其余时间自由支配。”卡兰措轻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反驳了我的话。
眼前的岩洞出现另一处分支,轻型铁轨笔直的向远处延伸,另一处岔路岩洞竖起了巨大的木栅栏,木栅栏密集的排列着,之间的缝隙甚至连一只地精都无法通过,卡兰措走过去叩响了门栅栏最外面的大木门,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两位年轻的兽人战士看到我和卡兰措,脸上都难掩兴奋之色。
卡兰措倒是不加颜色地迈步走了进去,我则是亲切的伸手拍了拍那两位兽人战士强壮的肩膀,可惜我的个子有些挨,动作看起来有点滑稽,不过看到我亲切的样子,两位年轻的兽人战士都显得很高兴,一路小跑的追着卡兰措,忙将将第二道木门上的门闩拿开。
当那道木门被两位兽人战士合力推开之后,虽然知道里面的情景,但还是被那一列列五米多高的橡木酒桶墙所震撼,数不清的橡木桶堆叠在一起,沿着洞穴向里面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这些巨大的橡木酒桶每支差不多能装一千升金苹果酒,酒桶在木架子里交叠摞在一起。
整个岩洞里充满了潮湿的橡木味道和淡淡的酒香,一只橡木桶横放在门口,软木塞有被打开过的痕迹,敢这样明目张胆偷喝金苹果酒的人,除了矮人柏恩德,不会有其他人。这一次还算好的,他知道在软木塞上插.进去一根铜管,这支铜管只是露在外面一小段,上面还塞着一只小号的软木塞。
我迈步走过去,一边从魔法腰包里拿出酒瓶,一边对琪格说:“只有矮人和酿酒师能在酒桶没被开启之前就断定这桶酒的品质,要不要尝一尝齐默尔曼庄园金苹果酒的味道?”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排排巨大的橡木酒桶,恐怕是即使心里知道了一个确切的数字之后,也很难能够有这样直观的认识,很难让内心产生震撼,只有身临其境,才会知道这六万桶金苹果酒究竟是一笔多么大的财富。
琪格端着玻璃杯,身体依靠在橡木酒桶排列组成的木墙上,对我说:“这就是你帮助艾丽娅夫人摆脱赖安公爵的理由?”
我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单手撑在一支木桶轻轻一跃坐到上面,双.腿搭在木桶边缘处,开始讲述那个冬天里的故事。
故事从凯尔特族野蛮人最年轻族人们没能安然返回冰雪苔原开始,那群年轻的野蛮人潜伏在埃尔城远郊渔湖附近,配合着伊藤家族的年轻继任者凯男爵,对爱丽家族发动了一系列阴谋与政变,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凯男爵计划发展,直至叛变败露,整个伊藤家族都受到了牵连,大举南迁。
后来凯男爵在奔马河岸边授首伏诛,叛军们逃进紫青山脉,八千名最年轻的凯尔特族野蛮人全部饮血奔马河边,那年夏天不仅仅奔马河南岸到处都在厮杀,奔马河北岸百里之外的冰雪苔原上也进行着新一轮洗牌,拥有冰雪苔原南端最肥美草场的凯尔特野蛮人部落被暴风之熊部落征服吞并。
三年前的那个冬季并不算太好过,可以说是埃尔城最近十年之中最糟糕的一个冬天,来至暴风之熊部落野蛮人在奔马河结冰之后南下渡河,却根本不懂得怎么捕猎,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与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不一样,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不会毁掉小镇,也不会轻易就猎杀女人,他们只肯捕猎男**隶,至少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还懂得让帝国女人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
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对埃尔城周围的小镇进行毁灭性的打击,他们接连摧毁了埃尔城周边数个的小镇,又聚集在埃尔城外试图攻占埃尔城,整个冬天埃尔城战火纷飞。正是那年冬天,我成为了一名埃尔城的猎鹰。
我们的猎鹰小队进入变成废墟的马斯小镇,看到被踏平的齐默尔曼庄园,从地窖里救出齐默尔曼夫人珍妮,艾丽娅夫人,安和黛米,也是为了能够找出潜藏在酒窖里的安东尼等人,我在酒窖里开启了传送门,让兽人战士们搬空了整个酒窖里的金苹果酒。
可以为了保住辛柳谷的秘密,我不可能将这些金苹果酒归还给安,而且这么大一笔财富,我当时内心难免失衡,可是后来我与安成为了朋友,对于他来说,我亦师亦友,这样就让我更加难安,虽然安在埃尔城的生活衣食无忧,可是既然拿了人家的东西,就想着要补偿点什么。
或许是担心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会在帝都的街头再次遇见安。至少能够亲切地打招呼,而不是被仇视。至少可以把臂同游帝都,而不是形同陌路擦肩而过。至少可以述说一些这几年的境况,而不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