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位婉约的温柔女人,我觉得她越来越没有一个扈从应该有的样子了,什么事都开始学会跟我讲条件,她很小心的将火磷弹攥在手里,又忍不住有些担心的提醒她:“别握的太紧,那东西很危险。”
卡兰措眨了眨棕色的眼睛,送给我一个淡淡地微笑。
“咳咳咳……”老地精躺在床板上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它已经熬到油尽灯枯了,身体里面的脏器已经出现了衰竭的症状,如果不是刚刚我施展了治疗魔法,就在刚才,它恐怕很难喘匀那口气。
我有些歉然的看着它,它已经无力说话,但是神志还算清醒,它知道我想要告诉它什么,它微微的摇了摇头,充满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忽然间,它面色恢复了红晕之色,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好像是身上的那些痛苦消失了,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解脱的神色,然后面带微笑地对我说:“大地女神梅芙再用歌声召唤我,年轻的人类朋友,我就要去追随女神大人了,感谢你为我留下了潘达旺部落的传薪之火,作为交换,我将先辈们曾经引以自豪的荣耀送给你,当然,这些仅仅是那座知识之海的一小部分,你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们先祖们曾经做过什么。”
老地精对我指了指他身体下面的门板,然后对我说道:“我死之后,请将我葬在这里,我在这生活了一辈子,就算是死后,我也想睡在这里!”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哀伤,恳切地看着我。
我脱口而出:“好,这个我答应你。”
在那片废墟里挖出一座墓地,对于那些兽人战士们来说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对于这位地精老者,我的心里充满了敬佩之情。
还没等我说话,一旁的鲁卡非常耿直地说:“我来挖!”
他向手掌上吐了两口吐沫,然后麻利的搓搓手,扛着他那柄巨大的双刃斧,找了一块儿平整的地面,高高举起斧子就向地面刨下去,他浑身隆起铁疙瘩一样的肌肉,一斧子看在地面上,碎石乱飞,他用那柄沉重的双刃斧又是刨。又是铲,一个长约一米,宽约半米的方形土坑很快就挖了出来。
我蹲在地精老者的身边,对他说:“等一会儿,我会将这个溶洞的所有通道统统的炸毁,这里就将成为你的一座奢华的坟墓,你可以一直安静的谁在里面,没有人会打搅你。”
那位地精老者对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无比眷恋地看了一眼满目苍夷地大溶洞,神色微微有些没落。
他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一把铜制小刀,试图去割开盖在身上的毯子,不过那把小刀不怎么锋利,它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这时候,它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层浓重的死气,脸上和额头上的皱纹变得平整很多,它似乎变年轻了一些,不过它最终也没能如愿的将毛毯割开。
缓缓地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它的头颅深深地垂下去,身上的温度开始逐渐的消失。
他终于回归了大地女神梅芙的怀抱……
我从怀里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匕,将地精老者盖在身上的毛毯划开,里面居然露出一层淡黄色的羊皮纸,那些羊皮纸就缝在厚毛毯的夹层中,我看着上面那些重叠在一起的几何图形,才算明白地精老者最后的用意,它是想告诉我,这张毛毯的夹层里,保存着一些羊皮图纸。
草草的将地精老者葬在了墓穴中,然后将生前用过的那些东西,和他葬在一起。
卡兰措指挥兽人们陆续撤离这个溶洞,那些摆放在隧道中的魔法赤铜,因为我们这二十几人根本无法搬得动,只能先留在这里,等待卡兰措带着兽人村子里的兽人,一点点将这些赤铜运回村子,这条放置了赤铜锭的隧道,也暂时无法炸毁,只能是炸毁那条吉吉鲁带领地精们离开的隧道,那条隧道通往更深的地下。
我在潘达旺地精离开的岩洞隧道中,将那两颗火磷弹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处岩石的裂缝中,并在原地插上一只火把,然后迅速带着卡兰措离开,先是我转身拉着卡兰措狂奔,在她反应过来我是真的在竭尽全力的奔跑之后,充满了爆发力的长腿忽然急速地向前冲,‘风之疾走’让她变得比风还要快。
我的手被她反牵着,整个人就像是一张风中的纸片,因为急速奔跑而迎面吹来的风吹散了我头上的碎发。
“哎……”我想抗拒一下,可是被她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兽人战士紧张的看着卡兰措蛮横的将我拉回到原本准备好的掩体后面。
五十数的呼吸之后……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地仿佛都在猛烈的摇晃,那种炸雷一样的声音过后,一股像大海啸一样汹涌澎湃的飓风裹挟着碎石,沿着岩洞凹凸不平的石壁喷涌而出,那些巨大的响声连声一片,就像是某种大型魔兽在撕心裂肺的呐喊。
地动山摇。
天崩地裂。
卡兰措和我挤在一个岩石坑里,外面挡着一只巨大铁木盾牌,就感受到有一股强大无匹的飓风总是想要将那面盾牌掀开,无数碎石砸在铁木盾牌上,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这处石坑并不大,我没想过那两颗火燐弹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造成了这么大的阵势。我和卡兰措完全无间隙的挤在一起,她就像是一只母鸡一样,将我护在怀里。
我的脸埋在她的胸.前的雪峰之间,那种温暖与带有一丝乳味的馨香,扑面而来。
这次震荡足足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当一切都平息了之后,我推了推将我抱在怀里的卡兰措,她有些尴尬的举起盾牌,率先从石坑里跳出来,我也紧跟着爬出了石坑,向溶洞那边看过去,只见原本那个凌乱如废墟一样的溶洞竟然不见了,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盆地。
溶洞的天穹顶竟然在这次震荡中完全地塌陷,幸好当初躲藏的时候,没有选择躲在大溶洞中,而是躲在存放有魔法赤铜的岩洞中,我和兽人战士们,才得以在这次大塌方中幸存下来。
身后那些兽人战士们陆陆续续地从掩体里爬出来,有些兽人被这些迸裂的石块割伤了,有些兽人则是浑身都是尘土,一脸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更有一些身手矫健的兽人直接走出藏身的岩洞,直接爬到塌方了溶洞顶上,抬头仰望着辛柳谷那奇异的夜空,星夜之中那条金黄色的彩带蜿蜒曲折蔓延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