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与仇

男孩的恐怖回忆。那双清澈的光亮的眼睛，从此黯然失色了。来不及与我过多废话，陆遥又再一次搜寻起我房间的“漏网之鱼”。

    “当当当”沉重的敲门声令我不寒而栗，陆遥示意我去开门，而他站在门后暗中埋伏。我配合地开起了大门，却意外地看见了失魂落魄的载陌，他径直推开我进入院子中央。陆遥机警地确认安全后，才关严了院门。

    陆遥：“最后离别啊，真他妈受不了。”

    刚才警方追捕的情形，对于我的身份载陌也应该明了了几分。不想过多赘言，我紧紧地伏在了他的肩头。以为他是来送我最后一程，我尽力将自己的最后一滴眼泪浸润在他厚实的肩膀上。“扑通”一声，毫无防备下我被载陌推倒在地。此时的他，连呼吸都苍老了起来。

    载陌：“为什么压死小宝？”

    安雅：“载陌，你说什么？”

    虽然知道载陌有家室在身，任我怎样也联想不出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竟是载陌的亲生儿子。缘分真是恰巧的可怕，几天前我竟与他的妻儿相识过一场。再也控制不住绝望的情绪，载陌终于痛哭流涕。

    载陌：“我问你为什么要撞死我的儿子和老婆？”

    激动之下，他将我从地上揪起准备把我撕巴得粉碎。

    陆遥：“去你妈的！”

    陆遥取出厨房的菜刀狠命地朝载陌横披过来，情急之下，我奋力将载陌推到一边，却为时晚矣。陆遥还是捅到了载陌的后背左侧。载陌吃痛倒地。

    载陌：“啊！”

    陆遥看准时机准备乘胜追击，却被我一把拦下。

    陆遥：“都这样了，你丫还护着他？”

    载陌：“你尽管动手好了，反正我已经带警方包围住你们的住所。你们插翅也难逃！”

    我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压死他的妻儿是我的无心之失，我甚至可以杀了陆遥替他报仇。而此刻，他竟要置我于死地。

    陆遥：“你丫听见了吧，这回看你怎么办？我们死定了！”

    干涸的眼眶再挤不出一滴眼泪，我决绝地返回房间，任载陌躺在地上肆意地挑衅、陆遥在院落里绝望咆哮。搜寻了一周，我拿过那件撕裂的外套，走回院子里，蛮横地将布料堵在载陌的伤口处。一旁的陆遥以为我旧情未了，兀自抱怨道。

    陆遥：“我靠！”

    载陌迟疑地想拒绝我的包扎。

    载陌：“你干嘛？”

    我打开了载陌反抗的手，向陆遥发话。

    安雅：“快搭把手把他出血口堵上，我可不想唯一的筹码白白浪费掉。”

    终于明白了我的用意，陆遥这才低下身强行将衣服反系在载陌的肩膀。门外，扩音器里传来了郁泰威严的声音。

    郁泰：“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赶快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吱扭”一声，院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载陌被陆遥押解着走了出来，警方看到我们手中的人质而不得不后退。而我急忙发动起汽车，随时准备逃亡。

    陆遥：“都退后，退后……”

    警员：“你们跑不掉的，快快释放人质。”

    陆遥：“你们都给我撤出五百米远，不许再跟着我们，否则……”

    陆遥威胁似的用刀笔了笔载陌的脖子，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警方也只能暂时后退。

    载陌：“不要管我，你们开枪，快开枪！”

    陆遥惩戒性地用刀柄撞上了载陌的额头，我按下后车门，陆遥推搡着载陌坐回了车中。

    23、深夜D市某公路

    碍于车上的人质，警方犹疑的追赶哪里是我的对手。眼见着，我将他们远远地甩在身后。劫后余生的陆遥炫耀地打开车窗狂欢。

    陆遥：“嘿……哈哈哈……嘿！”

    恼人的狂笑被我突如其来的刹车生生打断，我打开后背箱拿出事先准备医药箱。

    陆遥：“你丫腻够了没？”

    安雅：“开你娘的车。”

    不顾载陌的反对，我生猛地将紧绑的布料扯下，拿出药品和纱布重新为他包扎。颠簸的路况使我的手偶尔会触碰到他的伤口，他只是撇过头不再发声。最后打结的动作略显生疏，他抱怨地瞪了我一眼。

    载陌：“嘶……”

    并未有任何反应，我顾自地缠绕起被鲜血染得一塌糊涂的外套，伴着那张斑驳的字条扔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