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炉,联想到这家艺术馆。等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这里的血迹,一切都顺利成章。」
两人重新劈开了一条思路,但这未必是好消息,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凶手具有反侦察能力。
孟雪诚面目严肃,问:「凶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嫁祸给乔烟?可他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有经验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有什么意义吗?」
苏仰摇摇头,有什么意义吗?他也不知道。
凶手明明很聪明,甚至成功将他们引来了乔烟的艺术馆,他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可偏偏工房里的破绽又是那么显然易见,漏洞百出……
苏仰拿出手机,对着窑炉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离开这个闷热的工房。
刚出门,孟雪诚扣在耳上的蓝牙耳机忽然闪烁了起来,他抬手按了一下接起电话:「喂?」
林修说:「乔烟说她要见苏仰。」
孟雪诚无声地吐了口气:「先让她等着吧。」
……
5:00 p.m. 审讯室。
几分钟前,乔烟在女警的陪同下,去洗手间用温水洗了洗脸。额前的发丝还沾着晶莹的水滴,她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透着自然的淡粉。
乔烟眼含微润的湿意,她看着苏仰,慢慢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伍颂贤吗?」
这是乔烟被捕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苏仰耸耸肩:「你让我猜?」
乔烟微笑不语,苏仰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说:「伍颂贤知道了你的秘密。」
乔烟葱白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点着桌子,随后,她又觉得这样过于单调,点在桌面上的手指顿了一下,改成沿着桌子的一角慢慢打圈。
她笑着,声音却透着一股自然冷:「他说的那些话很多人都知道,没什么秘密不秘密的。其实……我没想要他死的。」
「但是你开枪了。」
乔烟画圈的动作忽然停止了,那酝酿在眼里的汪洋湿意汩汩流出,她低下了头,隐忍的细小哭音格外惹人怜爱:「我、我不想的,我只是害怕……对不起。」
孟雪诚咬了咬嘴里的吸管,死死盯着大屏幕里的乔烟,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戏精!」
林修一愣:「戏精?」
孟雪诚指着屏幕里的乔烟,手指直接戳在她脸上说:「这个女人在装可怜,看出来了吗?」
林修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声:「可能吧。」
徐小婧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把林修的魂都震了出来,她看向孟雪诚,仿佛找到了知音:「你也看出来了?我早就说她在装白莲花,林修还不信。」徐小婧哼了一声:「这种小伎俩,老娘一眼就看穿了。」她意有所指地扫了林修一眼:「就你们这些臭男人才会被绿茶婊骗,都是千年狐狸,跟我演聊斋呢?」
苏仰眸色一垂,问她:「你害怕什么?」
乔烟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苏仰只好放轻语气,继续问:「所以你在害怕什么?」
乔烟抬头,眼角泛红,纤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双眼饱含泪光望着苏仰,一抽一噎地说:「他之前威胁我,说要杀掉我身边的所有人……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她忍着巨大的痛苦,断断续续把话说完:「他该死!你们为什么要救他?让他去死啊!为什么要救他?」
孟雪诚皱眉,他觉得乔烟的表情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他视线一拐,看了看坐在他边上的那位千年狐狸,佯作漫不经心地问:「这波操作怎么说?」
徐小婧眨了眨眼,扔了颗花生米进嘴里,细细嚼着:「啧,能怎么说?还在演呗,眼泪全靠挤。」她刚说完,耳边响起了乔烟急促而剧烈的咳嗽声。
苏仰蹙着眉:「你还好吗?」
乔烟抓着桌子边缘,手指的关节全部屈起,脸上的冷汗跟水珠混在一起,随着她身体的晃动滴落在地上。疼痛自肺部往外扩展,肩、腹出现痉挛般的感觉,五脏六腑如同被搅在一起,氧气从她的鼻腔内蒸发,逐渐枯竭。
苏仰马上起身,椅子和粗糙的地板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他打开审讯室的门,冲外面的人喊:「送她去医院!」
孟雪诚从后台处跑了过来,问苏仰:「她怎么回事?」
苏仰的眼神彻底暗了下去:「不知道,先送去医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