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个啥,主公不是说过了嘛,倭国的山头,其实也就是丘陵,而且,我们步军指挥,都配备了大筒,这玩意儿应该是叫大炮是吧。不管它叫啥,城墙都能炸塌的东西,几个山包算什么?”
荔非元礼的眉毛皱的更紧了,只听他冷冷的说道:“这意思,好像是说我们骑兵根本就没啥用喽。”
王舜臣的本意自然不是这样的,只是荔非元礼自感前途迷茫,内心过于敏感才把他的话给曲解了。
不过,实事求是的讲,他的骑兵在眼下的战局中,的确没有什么作用。此次前来美作,最主要的两个目的,是虚张声势和锻炼队伍。而这个锻炼队伍,其实最主要锻炼的也不是他们——要不然就找块平原去锻炼了,何必跑到这块山地中来——而是为他们运输粮草的后勤队伍。
其实他二人心中也都这一点,只是屁股下面的凳子毕竟不同,闹到瓜子里转悠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同。
王舜臣对于骑兵们的想法,其实也能理解,但终究与他无关的事情,又怎么能够事事挂在心头。更何况他要面对的事情,也不比荔非元礼少多少。
“报——”
一名斥候飞马来到军前,刚一跳下马就摔了个大跟头。好不容易把脑袋从土坑里头“拽”出来,捂着酸痛的颈椎就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王舜臣捂着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去看荔非元礼的脸色。不过他完全多心了,因为荔非元礼的脸足够黑,跟刚从锅底掏出来差不多,即便是因为尴尬而胀成了猪肝色,却也看不出来一丝泛红的迹象。
这名跳下马的斥候自然是他的人,马军步军共同行动,总不好让老王手底下那些两条腿的人去打探敌情。不过自家手底下这些人,基本都是团练和难民出身,组织起来的时间尚短,还没来得及熟练掌握骑兵技术,出乖露丑自然是少不了的,好歹这厮没有把自己的性命丢在森忠盛那倭人的手中。
“有何情况,速速讲来。”
听到荔非元礼这么说,王舜臣才挪开自己的手掌,将视线投向了那名斥候。
那人先是把口中的泥土吐了个干净,才行礼说道:“森忠盛亲率主力,已到达四十里外。所部配备铁炮和大筒。人数至少有万人之众。”
荔非元礼深知此人不曾见识过万人以上的军事行动是何等阵仗,想来必是他被敌方行军规模所慑,错估了形势。
于是下令道:“到后军通知木村重成将军,让他再派一批斥候,查看敌人究竟有几路军马,估测一下他们究竟在此地休息了多久。”
“是!”
斥候离去之后,荔非元礼下令本部马军警戒,王舜臣部负责安营扎寨。王舜臣对这样的安排毫无异议,反正又不用他干活,自己正好有时间去打几只兔子回来改善一下伙食。
行军期间,就连康宁的伙食也都跟众士兵一样,这点早让王舜臣不满了。若是出征都要带着专用厨师的霍去病在此,恐怕早就闹翻天了。
不过,康宁却是不在乎,他除了吃的多一些,便与他人无有不同。
眼下,他正叼着第四个面饼子,手里攥着一块腌菜,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
这地图还是从丰臣秀赖那里弄来的,说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愈发微妙。纯粹论起私交的话,两个年轻人之间是颇有共同语言的。但抡起两个集团的利益,身为客卿的康宁,屁股肯定还坐在黄老板那边。
丰臣秀赖也很清楚,自己能开出的价码实在有限,远远还不到让康宁改旗易帜的地步。
眼下双方的合作已经逐渐出现裂痕,丰臣家族的谋士们,以及和他们关系密切的公家,早就已经看康宁不顺眼了。至少他们不愿意将摄津、河内两国交给他们。虽然康宁暂时稳住了他们,但裂痕一旦产生,修复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康宁原本想要将战役的时间拖得很长,一来方便锻炼队伍,二来,也好长时间制造各种捷报,以便频繁打击反对势力的信心。毕竟征服一块山地,用蚕食比鲸吞管用。
但是,最新传来的战况,似乎需要他作出改变了。
看着地图上的美作国。英多、胜田、苫田、久米、大庭、真岛六郡哪一个都值得他细细品尝,以巩固自己在这块四战之地的统治。但现在森忠盛想要一战定胜负,那也只好和她玩一把大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