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最终时刻，位面崩溃（三）

p;   太古位面，四角已然崩溃分解，在紊乱的黑暗力量影响下，天空开始汇聚乌云，一道道灼烈的闪电不断的闪过天空，仿佛要将这片大地撕裂一般，天地间，酝酿着一股强烈的风暴！

    站立在太古大地的中央，傲立在剑阁断崖之巅，左侧，圣山抬眼在望，风云无忌突然兴起一种仿若一梦的感觉。往曰飞升的种种镜头一一的拂过眼前，弹指间，却已经是到了第二次神魔之战的时侯，最后实现梦想的时侯，到了实现时侯了……

    在九星汇聚的时侯，无数太古人类仰望着天空，怔怔出神的时侯，风云无忌却感受到了三道目光，那三道目光并没有集中在天空的九星，而是落在自已身上。那是三道非常熟悉的气息。

    轻轻的叹息一声，风云无忌将目光由长空中收回。魔界的进攻很快便会来临，接下来便是无穷无尽的惨烈战争。然而在这最终的宿命来临之前，有些事情，还需要去帮。

    仰起头，风云无忌的身躯缓缓的化为无数光点消失在了剑阁。北海轩辕丘，在那荒凉的铁铸坟丘前，凤妃收束裙身，坐在轩辕丘前冰冷的生铁台阶前，怔怔的望着太古剑阁的方向。风雪在天地间肆虐，漠漠的风雪在呜呜的低吟，一颗颗的雪花拂起她的长发，在她的耳边打着旋儿，然后飘向远方……

    台阶前，虚空中突然涌出无数淡淡的光点，那光点迅速凝聚起来，化为一名白衣白袍的男子。

    白衣男子踏前一步，轻轻的挽起女子微凉的双手，轻声道：“辛苦你了！”那声音，极为的轻柔，带着一股醇和的力量，似乎不忍惊扰眼前默默出神的女子。

    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一胜雪的衣裳，还有那如霜的长发，凤妃突然有种恍如梦中的感觉，那声音这般的温柔这般的旷远，似乎从时空的尽头传来，这一刹那，凤妃终于知道自已怔怔的坐在这里，到底是在等什么了。一种流泪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这一刻，看着风云无忌，凤妃真的流泪了。没有呜咽，痴痴的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眼庞，凤妃泪流满面，带着一种淡淡的幸福……

    “唉！~”淡淡的叹息一声，看着流泪的红衣女子，风云无忌心中突然轻轻的剌痛起来。这个美丽的女子在为他而泪流！

    “我不值得你为我流泪！”轻轻的拭去凤妃脸庞的上的泪水，风云无忌握着凤妃的双手，便在一边那堆积着厚厚积雪的台阶上并靠着凤妃坐下，身下，发出一阵‘沙沙’挤压的声音。

    “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了，好吗？”凤妃晃动了一下长发，那密而黑的长发便随着身畔吹过的风雪发出‘籁籁’的声音：“我这一生，只会为一个男人流泪！”

    “呜！——”

    漠漠的风雪在这片荒凉之地飞舞着，天地间白茫茫的，听着那风雪呼啸的声音，风云无忌突然感觉到了身畔这名有着骄傲外壳的女子孤独寂寞的内心。耳畔听着凤妃带着淡淡哀怨的声音，风云无忌的内心突灰颤栗起来。

    “你是我的妻子，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风云无忌突然轻轻的抱住了凤妃的肩膀，在风云无忌的手臂抱住凤妃的刹那，凤妃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放松来。天地间，一片雪白，耳中是风雪肆虐的声音。风妃心中那股长久不化的‘寒冷’，在这一刻突然为浓浓的温暖所淹没，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与感动涌上心来，凤妃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默默的感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

    她是太古显赫的轩辕至尊的女儿，她的出生让她养成了一种冰冷骄傲的外壳，但这些，她都为他改了，她已经改变了许多。现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她的要求其实不多，一个这样的拥抱，一个温暖的臂弯便足够了……

    白发在耳畔飞舞，风云无忌侧着头，看着臂弯中的女人，看着那飞扬的裙裾，突然从未有过的，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已对她的感情。她或许骄傲过，自私过……，但那都是往昔。感情上的模糊，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无比，在这一刻，风云无忌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已对臂弯中，这个女人的感情：不是怜悯，不是单纯的承诺，在漫长的相处中，他已经爱上了身畔的这名女子。在这一刻，凤妃和其他脆弱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靠在风云无忌臂膀上，凤妃闭着眼睛，脸上浮现幸福的微笑，喃然道。

    风云无忌的眼睑眨动了一下，一个简单的要求，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很难做出的承诺。他不知道，太古能不能守下来，也不知道，自已能不能活着度过第二次神魔之战，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已能不能给出身边这位一生之中之对他动过心的痴心女子做出一个‘简单’的承诺。

    风云无忌一时怔了，臂弯之中，凤妃似感觉到了什么，长而黑的睫毛颤动着，眼睑慢慢的睁开来，但在即将睁开来的那一刻，她又闭上眼睛，那幸福的微笑下，浮起一股难以掩藏的深深的失落与绝望。

    “妃儿，”风云无忌突然轻轻的拂摸着凤妃的头部，厚实的手掌从那光滑的长发上滑下，风云无忌望着苍茫的天空，温声道：“我可以欺骗别人，但无法欺骗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可以轻率的答应你这个要求，但这却是对你的不尊重。……现在的我，已失去了承诺的资格与能力。未来的大战，将会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惨烈和残酷的多，谁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顺利的渡过一劫，我甚至不知道，在这次战争中，我能不能存活下来……”

    凤妃紧闭的眼睑颤动了一下，细腻的手掌突然用力的收紧了一下，一丝淡淡的苦涩浮现在嘴里，苦涩之中，却又有一丝说不清的幸福——这就是她的男人，是她选中的男人。在内心中，她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是只属于她的，他把他的全部奉献给了这个种族，这个为之奋斗的太古！

    “不要说这此了好吗？不论战斗如何惨烈，我都相信，你会回来的。”凤妃的柔软的手掌从风云无忌手中抽出，轻轻的覆在风云无忌的嘴唇上。

    “嗯，”风云无忌点了点头：“给我一点时间，神魔之战结束后，我便会来陪你的，这是我的承诺……”

    “你去吧，我知道你还有许多未办完的事情。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等你的……”凤妃温柔的看着风云无忌，轻声道。

    风云无忌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的低下头，在凤妃缓缓闭上眼的时侯，风云无忌温柔的在凤妃光洁的额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我走了……”

    温柔的声音似乎犹在耳畔，凤妃蓦然睁开眼来，却见身畔人影已遥，眼前细雪如霜，漫天飞舞，风雪中似依然有丝淡淡的温暖留在耳畔。

    “得君片刻温存，凤妃今生无憾……”凤妃痴痴的看着茫茫的风雪，突似有雪粒进入眼中，凤妃低下头来，眼中早已流下幸福的眼泪……

    剑域边缘，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

    “姐姐，你说无忌哥哥会来看我们吗？”幽若抱膝望着剑阁的方向，一身黑色的裙裾在风中如蝶卷动：“神魔之战已经开始了，魔界很快就会来进攻太古，我怕我们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无忌哥哥。”

    傲寒烟撑在身下，握着一边纱裙角的手掌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渐渐舒展开来：“不会的，不会的……，他的武功那么高，就是第十四主神也无法奈何得了他，我相信他！”

    “我也相信哥哥，可是……，我真的好想见到他啊……”幽若怔怔的望着山下，喃喃自语。山巅再次静了下来，两个女子怀着各自的心思默默出神，只余下狂风在天空呼号的声音。

    “哒！……”一声轻轻的脚步落地的声音传入耳中，幽若公主颤动了一下，还没回过身来，耳中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幽若……”

    幽若浑身颤抖了一下，霍的睁开眼来，眼帘中，突然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庞。大脑骤然变得一片空白，一股潮红涌上脸庞，幽若不敢置信的望着身侧无声无息多出来的一条白色身影，激动道：“哥……哥哥……无忌哥哥……”

    擦了擦眼睛，待确定眼前的不是幻觉后，幽若惊呼一声，扑进了风云无忌的怀中，风云无忌微笑着，张开双臂抱住了幽若，手掌缓缓的在少女光若绸缎的乌黑长发上抚过：“微丫头……”

    “无忌哥哥，你怎么才来啊！……幽若好想你啊！”对于少女来说，从小就被‘叔叔’风尊软禁在风族的地穴之中，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侯便不见了，自风尊消失之后，幽若便再无一个亲人。族中的长老，更多的，是以一种忠心的属下看待主公唯一子嗣的态度对待她，对于她来说，这茫茫天地，只唯下眼前这唯一的一名亲人了。想起伤心处，不禁哽咽起来。

    “别哭了，啊，傻丫头，哥哥这不是来看你了吗？”风云无忌微笑着，眼着怀中少女，心中涌过一丝暖流，那是一种亲情般的感觉。在心中，风云无忌早已把她做至亲的妹妹了。

    目光一转，风云无忌突然对上了另一双含烟带纱的明亮眼眸，那眼眸中凝着淡淡的雾气，泫然欲滴。

    看着眼前这张魂牵梦绕的熟悉的脸庞，傲寒烟有种控制不住自已，低头流泪的冲动。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道身影，傲寒烟突然觉得好远好远，一切都恍如梦一般的不真实。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幽若或许因为单纯的心思，并不明白这场神魔战争意味着什么，但傲寒烟知道。

    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唯一知道的是，会有很多很多的人在这场保卫太古的种族战争中陨落。那些人里，可能有任何一个人。

    “在这场战争开启之前，……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再见你一面……”傲寒烟怔怔的望着风云无忌的眼眸，一时之间竟痴了，她根本没有想到，在最后的时刻，还能再见到他……

    两双眸子静静的对望着，时间在这一刻，似乎也停滞了……

    风云无忌心神有些恍惚，他不知道怎样面对傲寒烟。从认识到现在，两人都没有揭破那一层暖昧的关系。尽管风云无忌感受得到傲寒烟的感情，但双方却谁也没有揭破。风云无忌望着傲寒烟，傲寒烟望着风云无忌，两人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哥哥，幽若以后还能见到你吗？”幽若从风云无忌怀中仰起头，怔怔的问道。

    “当然可以啊，傻丫头……”风云无忌抚摸着幽若的头发笑道：“等战争结束，哥哥就会放下一切事情，来陪幽若的。”

    “真的吗？”幽若的眼中带着一丝期盼。

    “嗯，”风云无忌点点头：“等战争结束，我就会来看幽若的。”转过头来，风云无忌看着傲寒烟，轻声道：“圣女，好久不见了！”

    “是啊，”傲寒烟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冰雪圣殿已经烟消云散了，我也早已不是什么圣女，……叫我寒烟吧！”

    “寒烟……姑娘，……再要不久，魔界的大军就会攻入太古，我恐怕无瑕分心。……幽若，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会的。”

    简单的对话之后，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幽若看看风云无忌，又看看幽若，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有心帮忙，却也不知道从何帮起。

    “我要走了……”良久，风云无忌收回目光，望着剑阁的方向，说道。

    “嗯……”傲寒烟低下头，点点头，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种种心绪，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如霜的白发在风中卷动，风云无忌最后看了一眼傲寒烟，大袖一拂，化为无数光点消失在了空气中……

    “姐姐，你为什么不对他说呢？”待风云无忌消失后，幽若终于忍不住说道。

    “说……，说些什么呢？”傲寒烟心中喃然道，一种苦涩的感觉从舌根传到舌尖。怅然的望着剑阁的方向，耳畔听着苍茫的天空中大风刮过的声音，傲寒烟心绪此起彼伏。

    “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

    山峰上空，乌云满天，天地间一片愁惨，翻卷的滚云裹着尘灰向前远方浩浩荡荡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