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许斐然很是混混噩噩,内心唯一知道的就是念佛号。
这是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唯一或许有帮助的。
中间刘秀有电话她,问她几点到,说她派了她秘书在高铁站接她。
刘秀的声音也很是暗哑哽咽。
许斐然犹豫了半晌,才轻轻问道:“我妈妈他们在哪?”
许斐然的声音嘶哑得不堪入耳。
刘秀怔了怔轻轻回复:“都在医院,全倒下了。匪匪,你要保重。”
许斐然干涸的眼泪再次刷刷流下,她忍着忍着,最后一口气上来,再次痛哭失声。
她知道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可她真的忍不住。
早上候车厅人不多,零零散散坐着的人听到这么悲恸的哭声,都站起来探头看。
周迭连忙站起,朝各位拱手示意大家不要围观。
李蓉紧紧搂着恸得浑身发抖的许斐然,尽量自己遮住她。但于此同时,李蓉自己也泪流满面。
刘秀流着眼泪静静的听着,慢慢蹲到了地上。她也恸,她也不敢相信,那个帅气活泼的男孩,曾是她青春所有的光亮所在啊。
李蓉紧紧搂着她:“斐然,问清楚情况。你必须撑住,家里还需要你主持局面。”
许斐然只觉得胸口痛得背不过气来,她抬手狠狠的朝胸口捶了几下,外力的痛,让她稍稍清醒:“秀秀姐,你跟我说说情况。我爸什么都没说,只说,走了。”
如果是真的,家里的老老小小,她要撑住,她真的要撑住,再痛也要撑住。
刘秀低低道:“被渣土车撞上,杜灿也在车上,杜灿还在抢救。”
“渣土车?”虽然那么多渣土车出事故,但许斐然不相信就这么巧出在赵奕然身上:“司机逮到了么?”
“他自己报的警。”
“谁在医院?”
“赵叔叔的秘书,我,我爸爸妈妈还有你大伯大伯母堂哥。”
“消息先不要扩散出去,等我回来。”
“好。我已经安排了。”
“我哥呢?”小心翼翼问出口,许斐然止住的眼泪再次滚落。
刘秀忍不住哽咽出声,但却一字一泪,细细讲给许斐然听,刘秀知道,从许斐然下车起,她就必须撑起她家所有的事情,知道的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医生带着你大伯堂哥和我爸一起给他换好衣服了,等你回来。”
“好!等我回来。”眼泪流入嘴里,和着自口腔喉部漫出的腥甜,成了这个新年最大的苦与痛。
快登车的时候,林教授打来了电话,听着林教授着急安抚的声音,刚刚竖起的麻木和坚强一下土崩瓦解,许斐然对着电话痛哭失声:“妈妈妈”
一声声叫得林教授心都碎了:“匪匪,匪匪,妈妈知道你难受。匪匪,你要撑住,妈妈现在就去机场,马上就去。我已经叫斐琛通知斐珩了,让他回,马上回。匪匪,你一定要撑住。”
许斐然把头埋在李蓉身上,哽咽着应着。
李蓉心疼的拥着她,却没半点办法开解这份失去亲人的痛。
许斐然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了,她哑着嗓子:“妈,您让大哥请上他的朋友邵睿哥一起过来,我想查。”
林教授点头:“好,妈妈记住了,大哥就在这。”
“嗯,您别太担心,先挂了。”许斐然挂掉电话,趴在李蓉身上头晕得动弹不得。
已经开始上车,李蓉轻轻道:“匪匪,咱先上车,啊。”
许斐然喘着气,抬手给旁边一直焦急看着她的周迭,气若游丝:“你们扶我一把。我头晕,没力气。”
周迭立马墩身,和李蓉一边一个扶起她往闸口走。
检票的看到她们这个样子,担忧的问:“要不要去医院?”
李蓉摇头:“就是伤心狠了。上车休息一会就好。”
大家纷纷让道。
上了车,许斐然一下瘫在椅子上。
车开出半晌,许斐然才微微缓过来。
赵许一家,这于家里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家里公司,哥哥就是顶梁柱啊。
许斐然的眼泪忍不住又潸潸流出。
她从来没想过,人生散场会这么突然。
她和哥哥的童年少年仿佛还在昨天啊。她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的啊。怎么能呢!!
李蓉站起打量了下车厢,幸好,早班车的商务车厢只有她们三个人,她坐下轻声劝慰:“斐然,你真的不能再哭了。再哭,你会撑不下去的。如果你也倒下,家里怎么办?老人怎么办?公司怎么办?斐然,再残酷,你也得撑起来。血也好泪也好,先吞下去。”
李蓉说得很残酷很不忍心,但她知道必须说出来。眼下的情形,于许斐然就是这么残酷啊。
许斐然慢慢点头,逼着自己开始想一想她要面临的。
家里,肯定等着她主持,公司,公司,许斐然强忍着冲上眼眶鼻腔的悲怆,哥哥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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