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这才急忙抬头仓惶道:“萧小娘子哪里话儿来!皇后让咱们跟着小娘子,好生侍奉小娘子,自然事事处处,要以小娘子为本份。何况一些小事,打听了本也无妨。只是……”
长孙慈到底也是心念舅父,所以高映容向小侍儿求情这事儿,虽然与她常日里的行为相左,但到底也不好多说。如今见着阿瑥如此为难,便点一点头道:“谢谢你,我明白了。其实我也多少猜到舅舅来意。何况你到底是皇后娘娘指给映容使用的人。若是这么冒冒失失往前廷跑着去听消息,小则罚俸,大则有性命之危。我们不会叫你担这等风险的。”
长孙慈这么一说,旁边两人便是各自变色:萧映容是一脸恍愧,而阿瑥则是满眼感激。
阿瑥向着长孙慈便行了一礼:“谢谢小娘子恩宽!今日之事,实在不是阿瑥不允,是前廷……”
“对不住了,是我的不是。阿瑥你不要怪姐姐。”此时才省悟到,自己的要求给别人添了多大麻烦的萧映容很是后悔,便老老实实向阿瑥道歉,生怕他恼了长孙慈。
阿瑥其实多少是有些不快的——毕竟自己身入宫籍,那皇帝是个什么样儿,当今朝中人人都清楚。
而长孙慈虽是长孙晟之女。可到底已然是家世败落。又兼之自己寄居人家,无封无诰,冒冒然跑来要他为她做这样可能掉脑袋的事……
不过如今见长孙慈聪慧,又坦然以告,他倒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想起长孙慈在皇后面前到底是很有些宠爱的。于是便笑道:“哪里便能让萧小娘子给阿瑥道歉的礼儿!阿瑥可受之有愧!前廷之事,阿瑥是不好打听。不过若是能得了长孙小娘子的信物,就说是听见自家舅父入宫,有娘娘赐下的东西,想请他代为捎回家中孝敬长辈……那阿瑥走一趟也是应该的。”
长孙慈一怔,看了眼拍手叫好的萧映容,又不动声色地扫了两眼这个小内侍,于是便笑道:“如此,就多谢阿瑥了!”
阿瑥摇头推托时,长孙慈又从腰里取了一对交玉环交给阿瑥:“说起来,阿慈身边还真有这么一件儿物事,本便是皇后娘娘昨日赏了下来,要给阿慈用的。阿慈当时还与娘娘说,这样的物事太贵重,阿慈年幼,用之,折寿。且交玉环是难得的宝贝,不若奉与阿慈的母亲与舅母……阿瑥,你看如何?”
阿瑥是皇后的人,自然知道这东西的来处——交玉环与平常佩戴的玉环,大有不同,却是西域一名为波斯国的神匠,以连环镂雕的手艺,取上好白玉,细雕分成左右一对儿玉环。
交玉环之妙,就妙在它可同戴,更可以一环拆分为一曲一直两枚子母环。子环细如儿指,可束发,可为尾戒。而母环则粗若人臂,可为镯钏,也可为臂箍。
若两环合交,便可为玉佩。
只是这物事儿打造颇为不易,又耗工料非常,往往一匠人需以十年之功,在一尺见方的上好玉块上日夜磨琢,才能得之其一。是而十分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