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慈听到呼唤声时,便下意识地看向出声的方向。
那是个极秀气的少年,约略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行容举止中,带着一股天生的淡然自得之感。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惊慌起来,也不会有什么人能让他一池深水般的情绪泛起大的波澜。
但这也只是似乎。
不知为何,当长孙慈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少年的身体里,燃着一簇火苗。虽然看不起眼,但它却熊熊地燃着,顺着他的脊梁烈烈地燃着,让他整个身影,都透出一股倔强而暴虐的感觉来。
长孙慈缩了缩,对这少年生出几分畏意来——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畏怯之意。
萧皇后却似乎并未看到她的反应,只是向王德招了招手,将前话又嘱咐了一遍。立时,就见王德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尽管他的动作微不可察,可到底还是被萧皇后看到了。于是她笑着问王德:“内侍若是觉得本宫此举有何不妥的,但说无妨。”
皇后,到底是皇后,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句话说出来,虽未含责怪之意,但却足已震得整个殿上鸦雀无声。
长孙慈略感不安,想要说两句,王德却在她前面开了口:“皇后娘娘,长孙家小娘子虽然身份贵重,可到底也是宫外人。如今要请她陪同漱玉公主代使皇子妃遴选之责,的确是于礼于制均不合。”
此言一出,倒叫原本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萧皇后不笑了,停下来,略带几分诧异地看了他几眼,然后才道:“那……以卿之意,是另有妙法了?”
长孙慈听到这里,突然察觉出些不一样的意味来,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王德,却不料王德也正看向自己。
于是,长孙慈不由自主地朝他笑了笑。只是王德却漠无表情地看她最后一眼,然后移开眼神,向着皇后道:“娘娘,侍下倒有一法——长孙小娘子聪慧过人,宫中尽知。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宫中知而已。侍下素闻小娘子在宫外守闺定阁,从不与其他无亲无故的各府闺秀公子多有牵扯。只怕宫外的人对小娘子之才之德,多有不知。所以侍下以为,娘娘不妨在凤台选妃之前,先在后日夜间将行的诗华宴上,兴一局各家闺秀斗棋斗诗的飞花局。且以此次陪同漱玉公主参与皇子妃遴选之格为彩头。那以长孙小娘子之能,必然拔得头筹。至时就算小娘子陪同左右,也无人可以说什么了。”
听他说到这里,长孙慈心里立时大怒:这人怎么如此居心不良!皇后本来已说定了要她暂代皇子妃遴选一职。如此一来,就算其他各府闺秀心中有怨,也多少会顾及圣意不敢违逆。可被他这么一搅和,她不但要费尽心思才能拿下这个职使,还必定被各府闺秀视为劲敌!
更重要的是,萧皇后在众人面前钦点她行责在先,等于已经认同她能力,要把此事交与她管。如今再多此一举行什么飞花局,她若是拿不下,休说将来能不能平安脱困,先说萧皇后这边,就要说她一个懒怠失责,愧对圣眷!
这人怎么这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