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则生变,就临机专断,还请大人莫怪!”
“不怪,不怪!怎么能怪张大人呢!”黄子乔也像是活过来一样,急忙说道:“黄某太鲁莽了,请张大人恕罪。”
“黄大人,你也是被小人蒙蔽,我在钟家的收获不止这些,还请黄大人进城,一一给黄大人展示!”
“好,有劳张大人了!”
刚刚还疾言厉色,转眼黄子乔就变了一副神情,老老实实跟在张恪的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城中。
张恪首先带着黄子乔看了一些符纸灵水之物,尤其是还有几尊四面弥勒。黄子乔蹲在一尊弥勒像的前面仔细看了看。
“就是这个玩意!”黄子乔咬牙切齿,指天骂地。
“张大人,你不知道啊,最近京师,还有周围的山东、山西、河南、南直隶,到处都出现了白莲教逆贼。他们有供无生老母的,有供明尊的,总的来说,还是四面弥勒最多。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这么邪性的东西!”
“提起四面弥勒吗……”张恪道:“我倒是审讯了几个白莲逆贼,说是四面弥勒,代表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同归极乐。也有说白莲教、清水教、弥勒教、混元教,四个教派一体而出,同气连枝!”
四教合一,光是一个白莲教就头疼不已了,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冒出了这么多的教派。这不是要了命吗?
黄子乔怒气冲冲,说道:“张大人,你还有没有白莲教的罪证,要是能提供一二,我感激不尽!”
张恪微微一笑:“黄大人,要说起来,恐怕没有人比我手上的白莲教罪证更多了!双龙山的白莲教是我剿灭的,萧乾父子三人也是我抓的。就在五天前,又在钟家抓到了一个清水教圣女。还有几个贴身教徒!”
“当真?”黄子乔顿时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张大人,那个圣,饿不。是妖女,现在在哪,我要见她!”
张恪看着黄子乔焦急的样子,脸上闪过玩味的笑意。
“黄大人。你为什么这么关心白莲教的事情?”
“这个!”黄子乔脸色微红,半晌跺了跺脚,道:“张大人。实不相瞒,各地都有教匪活动,圣上下了旨意,要让各地清查,辽东身为九边重地,更不能出事情。”
让你查白莲教,凭什么帮几个士绅出头,找老子的麻烦?
其实黄子乔出任辽东按察御史的消息,在几天前,卓十三已经派人告诉了张恪,并且还送了一份档案给张恪,就算做锦衣卫的福利。
黄子乔是万历四十四年的二甲进士,松江人,出身小商人之家,少年成名,文采过人,多次在东林书院登台演讲。用后世的话说,这位就是学术明星,公共知识分子,舆论领袖……
考中了进士之后,黄子乔倒是收敛了不少,不过这样的明星人物怎么能甘于寂寞呢,当上了御史之后,更是卯足了炮口!
张恪前段时间立了不少功劳,也渐渐有人知道他了。黄子乔一听有乡绅状告张恪,他凭着对武人的一贯印象,就未审先判,气势汹汹地前来解救士绅,捉拿嚣张跋扈的武夫。
结合中东林党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作风,张恪已经很快猜到了黄子乔的打算。不过张恪并没有急着发怒,他眼下还没有资格和东林党闹翻,况且黄子乔只是涉世未深,急于立功。混在官场上,能多交朋友,就少结仇敌。
“黄大人,我前番在双龙山就搜到了不少证据,有些已经交给了王化贞大人。不过白莲教狼子野心,我手上还有不少白莲教的俘虏。有堂主,还有护法。张某只是一介武夫,调查起来也不方便,要是黄大人愿意不辞劳苦,张某可以全力配合!”
“好!”
黄子乔忙不迭的点头,真没有想到张恪能不计前嫌,帮着他调查,脸上不免有些羞愧。
“张大人,听你言谈不像是寻常武人。”
“黄大人,张某读过几年书,只是没有福气考中,连个秀才都不是,只能投笔从戎。”
果然是读过书,黄子乔点点头,突然他眼前一亮,急忙拉住了张恪的手,“对了,我前段时间听说培德先生有个弟子,闯沈阳,救兄长,莫非……”
张恪谦逊地说道:“有负恩师教导!”
黄子乔欣喜地说道:“我说的么,寻常武夫哪有如此本事!”
一句话出口,他又挠了挠头,歉意地说道:“我没有瞧不起武夫的意思,请张兄不要见怪!”
“哈哈哈,黄大人,你还是叫我永贞吧!”
“好!你也叫我国梁吧!”
刚刚还横眉冷对,转眼两个人就携手揽腕,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
张恪微微笑道:“国梁兄,我已经撬开了清水教圣女的罪,你想不想听她说什么?”
“自然是想!”黄子乔急忙笑道:“有劳永贞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