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孩子。”
乖巧的孩子,怎么会不领会官家的好意呢?
辛夷看他一眼,“从皇祐三年第一次看到他们,到今年,已是十年过去,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还是听听他们的想法吧。”
“一念不是早想改名?”
“这两年没有听他说起过呢。”
辛夷知道一念在意名字的事情,早前很是期待,可他和二念身份特殊,名字不能想改就改,辛夷和傅九衢做不了这个主,便拖了下来。
一直到嘉祐四年他们回京,那次回来一念便没有再提过。
傅九衢喟叹一声,顺了顺辛夷的头发,“这两个孩子,官家从此彻底交代给我们了……孩子不说,但心里什么都懂,我们要好生安抚。”
辛夷扫他一眼。
“孩子是我带大的,官家不交代,我便不管他们了吗?”
傅九衢轻笑,“你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辛夷:“那你是几个意思?孩子叫我一声娘,我便拿他们当亲生骨肉,难不成我以前是贪图他们的身份……想母凭子贵不成?”
小娘子嘴巴利索,直把傅九衢说得招架不住,忙不迭地求饶,摁住额际。
“为夫头痛得紧,娘子给我看看也好……”
辛夷眼角微微一抽。
“等我拿来金针,今儿个非得好好给你扎上几针不可……”
她声音未落,外面便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干净、清爽,音色很有磁性,“程叔,我娘可在里面?”
程苍迟疑一下,“在。”
少年便躬身行礼,“娘,儿子有事找您。”
辛夷看了傅九衢一眼,换了张笑脸,脆生生地道:
“一念来了。快,快进来说话。”
外面下着雨,嘀嘀嗒嗒的声音在门外的瞬间变得格外响亮。清风徐徐灌入,带着湿润的雨雾,一个清瘦俊朗的少年郎撩帘进来,双眼幽黑清亮,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略带几分微笑,温和有礼。
“儿子见过母亲。”
又侧身,朝傅九衢拜下。
“一念见过傅叔。”
傅九衢端坐,略微点头。
“你们娘俩有话要说,那我先行回避。”
辛夷瞪他一眼,“外面下着雨呢,你避什么避?坐下。”
傅九衢眉梢微微一扬,坐回去。
辛夷转头又笑盈盈地唤了一声丫头,桃玉挑帘子进来,拿了一张大巾子,辛夷接过来,便要帮一念擦拭他头上的雨雾。
“出门也不说撑一把伞,李多呢?怎么由着你胡来,要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好的不学,学了二念的冒冒失失……”
一念稍稍退开两步,很是害羞地接过毛巾。
“娘,儿子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他已经比辛夷高出许多,身子修长清瘦,像个衣架子,要弯下腰来辛夷才擦得到他的头发,很是吃力。
傅九衢看得眼抽。
“十七岁的大孩子了,你还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当年的小瘦猴子长成了翩翩少年,豆寇少女,不说大的两个,连三念都快要及笄了,辛夷那颗老母亲的心,莫名觉得沧桑了一点。
“好好好,儿大不由娘。”
她笑眯眯地看着一念擦拭头发。
“你方才说,找娘有什么事情?”
一念擦了擦头发,再整理一下衣裳,将绒巾恭顺地交给桃玉,客气地道了一声谢,这才坐下来对辛夷和傅九衢道:
“儿子有个同窗好友,家境贫寒,近日母亲病重,他已有好几日不来学堂了。我想向娘讨要存放在你那里的银钱,接济接济他……”
孩子长到十七岁,这些年没少收礼,压岁钱也不少,他们对金钱没有概念,全交在辛夷的手里,算算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辛夷爽快地答应了。
“回头我让小姨立个目录,全交给你。”
一念连忙拒绝,“儿子只需百两即可,余下的仍由母亲打理。”
辛夷道:“那也行,你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等过几年,你娶了媳妇,我便全部交到你媳妇的手上。”
一念面颊露出几分羞涩,轻嗯一声,未答。
傅九衢看辛夷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题,清了清嗓子,叫一念。
“来,陪傅叔手谈一局。”
一念面露欣喜:“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