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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庸在心里默默地称了称自己的斤两,打定主意顺着这位的意思办,不能站错了队伍……
“郡王妃留步!”
突然传来一声低喝,但见两个衙役将辛夷挡在了门外。
后宅夫人不上前堂那是规矩,葛庸看一眼傅九衢。
该不会……
“让她进来。”傅九衢声音落下,脸色不太好看。
葛庸见势不妙,赶紧朝那两个衙役使眼色,笑容满面地拱手行礼。
“都怪下官办事不利,瞧这事情闹的,把郡王妃也惊动了。”
在傅九衢上任前,前知州卸任,一应事务全是葛庸在处理,也就是说,除了傅九衢从汴京带来的人,其余人等都可以算作是葛庸的心腹,听他指派。
辛夷不管傅九衢的公务,但不代表她傻,进来看一眼就明白了这个衙门里的大体情况。
她轻轻一笑,对葛庸客气地道:
“我醒来不见夫君,偏又胎动不安,这才没忍住出来寻人。没承想,大人们这是有公务要办……”
说罢又低下声音,略带不安地望向傅九衢。
“妾身是不是给郡王添麻烦了?”
傅九衢看着她那轻怯小意的眼神,腰腹里一股子火气,又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有优秀的演技,从被动到主动不过眨眼间。
很好。
傅九衢低笑一下,起身亲手扶她坐好,这才温声道:
“是我吵醒你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有葛大人在,没什么难办的案子。”
葛庸脸色微微一变,连声称不敢,低头拱手。
“下官见识浅薄,全仰仗郡王指点,不然就要办出冤假错案来了。”
傅九衢:“葛大人是说,本王没来扬州前,你办的全是冤假错案?”
葛庸一怔,脸色灰白地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人家客气两句,他却当真。这广陵郡王简直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怪物。葛庸为官十余年,从未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吭哧吭哧着解释,一时竟说不明白……
好在,仵作来得及时,化解了葛庸的尴尬。
傅九衢也没有步步紧逼,轻轻一笑,问那仵作。
“本王还没有到任前,就听人说起,扬州府的许仵作是个能人,自小受令尊熏陶,精通尸体检验之法,可有此事?”
辛夷袖子里的手,微微一攥。
什么叫听人说?
分明就是听她说的,从扬州剧情里看来的。
许仵作没想到郡王对他了如指掌,还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拱手揖礼。
“郡王谬赞,小人的父亲是个刑官,已卸任多年。小人自小随父学习验尸,谈不上精通,只是,只是任职二十余年,攒了些经验罢了。”
很谦虚的一个人。
傅九衢情绪不明地笑了笑。
“甚好!本王相信你是有真本事的人。”
声音未落,他突然冷下脸,望向门口。
“升堂!”
葛庸又是一惊。
就这么升堂?
有妇人在座都不用回避一下吗?
辛夷看出他的表情,撑着腰起身道:“郡王有公务在身,妾身先回房去了……”
“不用。”傅九衢侧目过来,“程苍,带郡王妃帘后听审。”
程苍应声:“是。”
“等等!”傅九衢又叫住他,目光扫过辛夷的小脸,“生个炉子。”
虽说入春了,但早晚天气仍是寒冷,尤其昨夜风大,坐在这里也觉得手脚僵硬,辛夷是真的有点冷,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想到。
辛夷朝他福了福身,转入帘后,两个丫头相伴左右。
大堂上很快传来夹着哭泣的喧哗。
“青天大老爷,您要为小人做主啊!”
“呜……青天大老爷啊,冤枉!”
妇人、小儿好几个,上堂来就哭。
傅九衢正襟危坐,低头看一眼惊堂木,啪的一声拍下。
“咆哮公堂,扰乱视听。来人,先把带头闹事的苟从学拉下去打上四十大板,再来本府面前陈诉事由!”
“啊!”
一声令下,满堂皆惊。
葛庸和师爷,都齐齐看着傅九衢。
二话不说就打事主,有这么办案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