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名鹤还坐在那阁楼上,摆弄着来自景德镇的一套茶具。
蜀王上了阁楼,这里没有侍女也没有太监,连一个护卫也没有。看白名鹤坐在那里捧着一只小茶杯发呆,也没说什么白名鹤没有起身迎接失礼什么的,当下就坐在了白名鹤对面,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白名鹤。
这一坐,就是一刻钟,可以说是在拼耐心了。
“王叔,你说这杯子还能再作的精致些吗?”白名鹤开口了。
蜀王笑了:“可以,而且老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蜀中的几个窑中的大匠,从去年八月开始,就日夜不停的在下着劲。希望可以烧出能让你叫声好的瓷器来。老叔只是知道,你叫一声好,就是一年黄金万两的收成!”
蜀王也没有自称本王,而是自称了一声叔。
论辈份,白名鹤叫蜀王为王叔没有错,这样的称呼反而更亲近了些。
“王叔,我刚才心算了一下。蜀王府如果放弃了朝廷的奉养粮,然后把王府封田只保留一千顷的话。我能让蜀王府一年实收七十万至一百二十万两银子。低于七十万两,我补!”白名鹤的语气非常的平静。
蜀王知道自己一年有多少收入。
就拿自己来说,是米五万石、钞已经作废了,但银、丝、帛、纱、罗、绢、布、盐、花、香料、马草料等加起来,自己一年差不多就是七八万两银子的折价。
仅说这盐二百引,就是二千两银子。花千斤,这可是很大的一笔。更不用说,丝绸、布匹这些硬货,所以按市价七八万两银子就算说的高了,六万五千两也是可以保底的数。
自己的世子算郡王级,大约有自己一半。只是在米与马料是四成。
还有几个兄弟,眼下也是郡王爵,说起来都算是蜀王府的分支,也可以算是蜀王府的。
蜀王不相信白名鹤七十万两,只说自己父子二人,再加上那些被封有镇国将军之类的庶子,还有郡主之类的女儿。
“七十万两,有些少?”
“不算我那几位远一些的郡王叔,只说王叔你的蜀王府,当然世子算,四位受封的庶子也算。几位姐妹也算上。其余的王叔,只算一代以内。”
白名鹤这么一解释,自然就不少了。
蜀王第一任是太祖第十一子,到现在蜀王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只说这太祖十一子往下,有多少儿孙,要都算上人数不少呢,差不多也有六七十人了。
“放简单里说吧。听闻王叔有一样很高明的手艺,蜀王府的竹纸与竹墨,绝对是蜀地头一份,就是宫里每年也有一些贡品。王叔把这个手艺传出来,一签十年,工坊收益的一成归王叔。长江以南,有大量竹子的地方很多,这个生意一年让王叔收入七十万两,不算多。”
“他们就会给?”蜀王不信。
白名鹤笑了:“我说给就一定会给,福州最大的那一片纱坊,一共是十九个商号。每一家或多或少都在交出一部分来。交的最多的是一成半,他要交的是纱机的三成,还有细纱工艺的半成。收这笔银子的,纱机是由宁波商帮在收,细纱的工艺是由山东商帮在收。还有其他的一些,加起来就是一成半。这就是规矩,谁的手艺谁就可以收益十年。”
蜀王信白名鹤的话,有什么理由不信。
“可,十年后呢?”
“十年后,工艺或许就落后了,就会有人研究出更好的工艺来。就拿纱机来说,眼下最好的纱机是四人八绽,不过前几天四人十六绽的纱机已经作出样机了,估计不出三个月,四人八绽就是老技术了。这其中有一套非常严格的规矩,谁也钻不了空子。”
说到这里,白名鹤伸出五根手指:“王叔,说出来你别不信。宁波商帮为了这四人十六绽的纱机,投进去了五石黄金,用来研究。”
蜀王感慨了一句:“要是叔投五石黄金来研究竹墨,估计一年左右这竹墨能排进三大名墨之一。”
“没错,接下就是风险投资了。你想研究,没有银子。那么就拿出提案来,就有人出银子借王叔你研究,事成之后按之前商定的,你的收益也要分一份出去。无论投多少银子,收益最大不能超过三成,手艺比银子贵重,这就是我的规矩。”
蜀王默默的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
“如果有人不按这规矩来呢?”
“锦衣卫最近太闲了,他们在京里的活让东厂干了,外面的活因为不许收店铺的街银,他们也闲下来。”
蜀王用力一拍大腿:“干了,不过有几句话要先说到头里。”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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