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烟也抽上了,开始畅聊。
牢头把房间内正中的位置让给张本民,那是凉快的地方,头顶上有风扇。风扇外面有铁条焊成的保护罩,防止扇片被拆卸。
“我叫于猛,以后喊我猛子就行,一直在春山这块儿混生活,不过常在河边走,肯定会湿脚的,所以就进来晾晾干。当然了,时间有长短,但每次还都能出去。”牢头蛮不在乎地自我介绍着,“你呢?”
“我叫张本民,是被诬陷进来的。”
“哦,那没什么,过段时间应该能出去。”
张本民笑了笑,他知道于猛还不明白实情,不过也没必要讲,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平常都做哪些活计?”于猛没注意到张本民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会儿,张本民猛然想到了孟盛强被杀的事,刚好看能不能了解一下真相,便说自己是无业游民,随便混混而已,然后就提到了光头疤和豁耳两人,问于猛认不认识。
“光头疤和豁耳啊,我知道,在春山这块来说,那两个家伙算不上什么。”
“孟盛强你应该也知道吧?”
“何止知道,我跟他还挺熟,那人不错,做人做事都比较上路子,本来要是不出意外,他应该能成为个角色,不过,他被枪杀了。”于猛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少股子狠劲,不会先发制人,老是想和平崛起,那怎么能行?在道上做事,就得稳准狠黑。”
“他到底跟谁结下了那么大仇恨,被痛下杀手?”张本民惋惜地摇着头。
“还不就是钱的事?枪杀孟盛强的幕后是邵绍强,也就是豁耳的大哥,他想垄断春山的二手车交易市场,但孟盛强是个绊脚石,弄了几次都没清理得动,所以就痛下杀手。”
“哦。”张本民恍然应着,这和他之前的猜想一样。
“怎么,你认识孟盛强?”
“只见过两次面,还不怎么熟,但他帮过我,还没捞到感恩呢,他就走了,挺遗憾的。”
“人都没了,你还能这么说,够意思!”
“也不是什么够意思,恩和债一样,很多时候不随着人走而消亡,很难没法释怀。”
“你感触还挺深,看来遇到的事不小吧?”
张本民看了看于猛,道:“永博公司一个女会计被锤杀的事,你听说过没?”
“那还能不知道?只要是在春山地界上混的,就知道跟永博公司有关的任何事,老板肖勇波的确是个人物。”说到这里,于猛吸口冷气,“你不会跟那事有牵连吧。”
“他们说我是凶手。”
“啊!”于猛一惊,神色恍然地挠了挠头,道:“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是的,要不我也到不了这里。”
“我说的麻烦,还不只是锤杀女会计一件事,在我进来之前,好像还听到有种说法,肖勇波的小舅子张燎”
“传言而已,你信多少?”张本民深深吸了口气,“不过对我来说,却远不是传言那么简单。”
“唉,算了,还是不说那些吧,提不起劲来。”猛子呵地摇头一笑,猛吸一口烟屁股,“人啊,得朝前看。”
“是要朝前看,但还得看处境,像你这样厉害的人物,当然是眼望四方的。”
“嗐,我还算不上人物,混社会的水深着呢,而且很多事都说不准,阴沟翻船是常事,有些很有能耐的人,说没也就没了。”于猛看看已经快燃没了的烟头儿,无奈地扔掉,道:“我给你介绍个人,叫宋超光,能耐虽不是太大,却也有点实力,关键是比较靠谱。你要是有事可以找他,就说是猛子介绍的。”
于猛话一说完,看了眼张本民,摇头苦笑了下。
张本民知道于猛为何发笑,因为他是个“重刑杀人犯”,不立即枪决能多活几日就是好事了,还能出去?
接下来张本民也没多说,这个话题的确让人有点心灰意冷,现在他的心情本有点糟糕,自从上次沈时龙请来的律师露了个面,到现在一直都还没出现,有些不正常。
念叨什么就来什么,次日,律师竟然来了。
不过,律师的到来并没有让张本民看到更多的希望,反而是无尽的绝望。
神色凝重的律师总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一阵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情况不太乐观,之后就是说他会尽力,别的就没说什么,甚至都没进一步问跟案情相关的问题。
张本民看着律师转身离去,无尽的失落袭上心头,就像在汪洋大海中丢掉了最后的一叶救命扁舟。
回到监室,拖着沉重步伐的张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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