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有天壤之别。
看守所里多是等待判刑的嫌犯,还有部分是被判处有期徒刑的罪犯,在被交付执行刑罚前,剩余刑期在三个月以下的,也放在这里代为执行。
因此,看守所里的犯人流动性比较大,相对来说要难管理一些,尤其是在监室里,犯人间常会不动声色地掐架,时有伤害事件发生。
这些都是之前听殷有方说的,他还说了看守所里的很多道道,看来这下要一一体会了。
来到看守所大门前,荷枪实弹的警察来了一声威严的怒吼,让张本民蹲下。
只有听从指令。
这种时候,任何骨气和傲气都是作死。
蹲下来,其实什么事也不用干,只是等待手续的交接。完毕,张本民又被吼着进了大门,来到一个小房间。
又是一番检查,跟到特别拘留室前一样,非常细致,而且还加了码,让张本民赤条条地蹲下来,围着房间做青蛙跳。
张本民知道是为什么,无非是看他有没有在菊花里夹带东西。
检查完,张本民被带进了监室,具体说是过渡监室。说白了,就是给个适应过程,让进来的人老老实实守规矩:明规矩也好,潜规矩也好,都得听着,别闹腾,否则有的是罪受。
过渡监室也叫新兵笼子,都是大间的。
张本民住的笼子一共有二十多人,就跟个小班级一样。其实这样隐患很多,人多了乱,尤其是看守所这种地方,本身在管理上就要比拘留所和监狱差,再加上各种嫌犯的复杂性,简直就是个动荡不安、危险四伏的小世界。
不过,好歹也算是二进宫,规矩多少也懂点。
进了笼子之后,张本民看见一个穿着小马甲的中年男人稳稳地坐在床头。所谓的床,其实就是靠墙边搭起来的木板,里面俗称叫大通铺,进来的人都睡在上面,人挤人,很难受。能坐在床头的,自然是牢头了,也叫笼长,别人没资格睡在头板上,所以有时也称牢头为头板儿。
“号长好。”张本民走过去,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他没喊笼长,也没喊头板儿。
这么问好,当然是有学问的,因为牢头在看守所层面的称呼叫“学习号”,是能起积极带头作用的犯人,其实说白了就是看守所用来管理监室的人选。
牢头听张本民这么一称呼,哼笑了下,“哟,看来是熟客啊。”
“都是不小心惹的祸。”张本民连忙回答,“毕竟这里也不是疗养院,迫不得已谁想来呢?”
“哦,那行,走板儿的事就免了吧。”牢头一副宽宏大恩的样子,很是高高在上。
走板儿,就是新来的要挨顿打。
这也是行规,不管你是龙是虫,都免不了那一遭,也就是要对牢头服贴。
此规矩,对于窝囊点的人来说无所谓,无非就是个过场,只管抱着头、蜷缩、翻滚在大通铺上,一个劲地讨饶,很快也就过去了。反倒是那些以为自己拳头很厉害的人,还想着要抗争一下,结果往往被打得更惨,因为监室的空间有限,没法腾挪得开,就算是散打冠军在这儿,也得被窝起来揍个半死。
要知道,牢头可不是随便就能当上的,本身就得很厉害,再加上还有几个强横的打手做辅助,那股子群体的攻击力可是相当高的。
张本民说了声感谢,问睡哪儿。
牢头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趟,指了指中间偏后的位置。
按理说,新来的得睡墙角,怎么上来就睡中间?
张本民知道必有蹊跷,馅饼不是随便掉的,所以晚上就寝时,他很小心地躺下,就怕一个不是惹上麻烦。
但即便如此,还是难逃被找茬。
先是左边的人用胳膊肘捣他,说收着点,就这么大点地儿,还让不让别人躺了。然后,右边的又用膝盖猛顶一下,让他侧立着身子,腾点位置出来。
其实,大通铺本来就很挤,完全是人挨人,再加上牢头和带着的几个人睡得宽松,所以其他人几乎只能是斜侧着睡。
张本民一声不吭,新来的嘛,得老实点,能忍就忍着,即便是要惹事,也得混一段时间再说。
熬到天亮,张本民起身揉了揉压麻了的膀子。旁边两个人斜着眼看了他一眼,这种情况下不能正视,否则他们就会跟着问话挑衅,然后就是动手。
起床,洗漱,吃早饭,甚至是一整天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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