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六点半,明叔出来了,说不好意思,儿子临时改了主意,要到朋友家里参加一个私人派对,不用陪了。
不用陪护也好,也算是少一事。
张本民笑着说没关系,便要离去。不过明叔又说,晚上九点他有个应酬,要张本民再来一下,充当他的秘书。
张本民察觉到明叔说话时脸色稍有点不对劲,以为晚上的应酬情况不是太妙,便问需不需要加派人手。明叔忙摇摇头,说不用,人多了反而不好。
一切听雇主的,这是原则。
张本民也没多想就离开了,因为距晚上的任务还有两个多小时,一直留在这里不妥。
其实张本民也没回去,就在附近一家书店蹭到八点半,再次出发,到明叔家别墅时,差不多九点。
这一次到来,情况有点不同,门口很安静,没了常设的看门人和大狼狗。
兀地,张本民察觉到了四伏的危机,后背开始发寒,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不许动!”突然一声叫喊,十几个人从四周围了过来,都荷枪实弹,有的还穿着警服。
张本民顿时明白,落入了警方的布控,他很清楚绝对不能反抗,否则就有被当场打死的可能。
警察高声叫喊着举起双手抱头蹲下,张本民完全照办。
几名警察奔过来,先将张本民猛地推倒,然后有的掐脖子,有的按膀子,有的给他戴上了手铐。接着,有人抓起他的头发,用警用手电照着他的脸,问叫什么。
张本民说叫刘国庆。
话音一落,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整个脑袋嗡嗡作响。警察大声呵斥着,还他妈的刘国庆,那在春山杀人的那个张本民又是谁?
此时的辩解、反抗起不到丝毫作用,张本民不作声,心中只有悲怆,怎就这么被抓?是春山警方发现了他的行踪,然后让兴宁警方先行抓捕,还是兴宁警方根据掌握的通缉线索直接扑到了他?
现在想这个问题已经失去任何意义,反正是“落网”了,接下来春山警方会第一时间赶来兴宁,羁押他回归属地。
张本民忍不住暗暗哀叹,很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难道,这就是宿命?
很快,张本民被扭推着塞进警车,押往当地辖区派出所。
警车离开了别墅,警笛长鸣,确有一股震慑力透入张本民内心深处,落网的恐惧,真切地袭上了他的心头。
一路上,张本民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碰上意外事故,像电影里一样可以死里逃生;汽车抛锚,也能伺机逃掉;临街碰上大案甚至是暴恐案,也有可能得空脱身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一路上什么都没发生,警车带着张本民来到辖区派出所,他被投进了拘留室。
拘留室里还有几个人,个个好像都不可一世,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着张本民,充满挑衅。
张本民可没心思顾及他们,只想着如何快点脱身,他很清楚,逃不掉就是死路一条。
在春山警方到来前这段时间,是逃脱的最佳黄金时间,毕竟案子不是在兴宁犯的,看守相对要松一些,而且,如果沈时龙知道了,多少也会伸些援手。
当然,在沈时龙身上不能寄多少希望,毕竟这事牵扯太大,就算他有心,可能多也是也无力。
还是得靠自救。
打开手铐没有问题,关键是如何打开拘留室的大锁,那种锁没办法打开。
不过再怎么说,该有的准备要有。
半夜时分,张本民悄悄从口袋摸出一张纸币,叠成扁长条,悄悄投开了手铐。
张本民做了最坏打算,即使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也要和警察面对面拼一把。他寄希望于拘留室的其他人,在天明之后如有人出去,只要拘留室的锁一打开,他就想法冲出去。
突袭奔逃,张本民自信没有多大问题,只要运气不是太背,完全可以脱身。
然而,计划落空。
天色刚放亮,春山警方的羁押小组就已赶到。可以推知,春山警方在接到“犯罪嫌疑人”张本民落网的消息后,会以怎样的欣喜火速前来,押他回去受审。
张本民沮丧到了极点,看来已没了机会,只要一落入春山警方手里,根本就不可能有脱逃的机会。既然如此,还是先老实一点,免得打草惊蛇,于是,他又悄悄地把手铐捏上了。
此刻,从拘留室里的窗户能看到黎明的曙光,然而对张本民的人生来说,却是一片黑暗。
接下来,噩梦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