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离开。
此处山下,是一片茶园,从这点可以判断已经进了人烟区。摸摸下巴,胡茬儿还不算硬,因为一共还没刮过几次,不过有点长,这个样子碰到人,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好在帆布包里还有老式的刮胡刀,张本民赶紧掏出来,边走边刮。没用惯这种手动刀片刮胡刀,而且又是近乎干刮,顿时感到一阵阵火辣辣的疼。走了一会,来到茶园边上的一个小水塘,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好一些。
不敢耽搁,沿着茶园小道紧往山下走,有一点放心的是不用害怕碰到人,这个季节茶园是空寂的。不过为以防万一,张本民将单挎肩的帆布包挂脖子上,然后把胳膊从带子里穿过去,最后再翻到背上,这样乍一看有点像背包,关键时刻没准可以冒充一下背包驴友,以便打个掩护。
果然,在快出茶园的时候,碰到了个年老的看园人。
看园人可能是看惯了独行侠般的驴友,笑呵呵地问张本民,为何这么早就下山,风景不好?张本民说一大早来的,玩到现在是觉着没什么意思,而且又冷,所以就早点回去。
张本民想讨点吃喝,但怕被看出饥荒落魄的样子,而且后面的公安队伍还在马不停蹄地追着,更严重的是,如果他们确定了他的逃跑路线,还有可能与城中的警力联络,进行围追堵截。
想到这一点,张本民冒出一阵冷汗,再看看山下,顿觉危机重重。唯一让他感到安全的是位于左前方的高速公路,那里有一个复杂的高速互通,通往祖国大地的南北和东西。
眼前只有扒车离开春山,才会有相对的安稳,没有别的选择。张本民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奔向高速互通。
已近中午时分,阳光照在身上还有点热乎,张本民无心贪享这些许的温暖,一心只想离开。可是,当他来到高速互通时,突然觉得自己很是自私无情,竟然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起码说,母亲魏春芳还躺在医院不知死活,怎能一走了之?
当然,回城的危险有多大,张本民很清楚。一番深思后,他觉得不管怎样,还是要回去一趟。当然,得等到天黑以后,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眼前的高速互通地带有很多夹角地块,全都种上了常绿植物,比较适合隐藏。张本民找了个机会,翻过了隔离栅,钻进了绿化带中。
隐藏的时间不需太长,半天就可以,只要天上了黑影就能出动。
为了保暖,张本民压倒几颗冬青当作地垫,躺下来后,他才感到精疲力竭,几乎要虚脱。想想晚上就能进城,也没必要储存食物和水,他又坐了起来,喝了半杯冷水,然后把干面包掏出来,攒成一大把,狼吞虎咽地两口吃光,之后又将剩下的午餐肉全部吞掉。
再次躺下来的时候,真的是舒服多了,带着短暂的满足感,没多会便昏昏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在巨大的“轰隆”声中,张本民惊醒了过来,他第一反应是被警察包围了,所以没敢乱动,怕因为反抗而被当场击毙。
慢慢睁开眼,旁边一个人没有,还很安静,看来不是警察。可刚才的“轰隆”声是怎么回事,是梦中情景么?
天色将晚,火红的夕阳挂在天边,看上去很温暖。
这时,又是一阵“吱吱”声持续传来,好像还很尖锐。循声望去,张本民看到一辆大货车侧翻在通向城区的匝道中,由于处在转弯口,后面来的车辆不得不急刹车。不用说,先前听到的“轰隆”声,是那辆货车速度太快,转弯过急导致翻车而发出的声响。
天赐良机!可以利用这个堵车的机会,比较稳妥地“搭车”进城。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堵得比较厉害了,前后大概有六七百米长,不少人坐不住,纷纷下来前往出事处查看情况。此时,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也闻讯赶来,他们想“捡”点从货车上跌落下来的东西。
太阳已经落山,暮色渐浓,张本民走出绿化区,在乱糟糟的人影中,朝着几辆货车走过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本民看中了一辆只有半车货物的敞式货车,车厢用白色塑料布盖着。这种货车是最好的选择,方便攀爬又易于藏匿。
趁没人留神时,张本民飞快地爬了上去,紧靠着货物与挡板坐下来,又把塑料布拉了拉,把自己彻底挡住。
接下来,只有耐心地坐卧,等待通车。
约莫一个小时后,经过交管部门的大力抢修,道路畅通,货车开始缓缓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