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适合再出面了,否则免不了又会起口舌之争,没准还真会动起手来。
然而这一次,张本民是错了,错在高估了胡华然还会有点人性,以为他不会对一个精神上有问题的老人动手。
可事实上,胡华然还就动了狠手,完全没有人味。
魏春芳,被从二楼的窗户中扔了下来。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张本民闻听后顿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几分钟后苏醒,蚊子告诉他,魏春芳已被街道工作人员送到了人民医院。
分秒不误,火速赶到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走廊道里很安静,显得清冷。张本民两腿发软,无力地坐在长椅上,稍一动念想,便是无尽悲痛。
歇了一会,护士过来找,说会商结果已经出来,主治医生请家属去一下。
主治医生姓康,是个很温和的人,他说从目前情况看,温春芳的生命体征很稳定,适合保守治疗,那样安全性会高很多,但治疗时间要长一些,花费也相对要高。反之,要是做开颅手术的话,一旦成功,见效就很快,费用也相对要少,只不过风险会很大。
张本民前后想了想,说能保守治疗就不开颅,因为要绝对规避风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放弃保守治疗。康医生点了点头,说他只是担心医疗费用能不能保证,现实很残酷,如果钱跟不上,治疗就会受影响。
钱,不是问题。
蚊子到医院旁边的银行把他存折里八千多块钱全取了,送到张本民手上。张本民没客气,接过后就交到了住院部。
“这事先别急,我们不是报案了么,得看公安那边怎么办。”蚊子一脸焦躁,他怕张本民会冲动,“咱们要先稳住了!”
“是的。”张本民点了点头,此时的他看上去很平静,其实已出离愤怒,情绪不再表象化,“对了,你在这里多守着点,我得回家去看看,现在拆迁进度很快,我怕一不留神房子就没了。”
“你放心,大姑的事交给我好了,别忘了还有丁香呢。”蚊子叹了口气,“兄弟,我再说一遍,千万不能冲动,有事咱们先商量商量。”
“都到这程度了,冲动能有什么用?”张本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所有的一切都会计划好了再行动。”说完,拍拍蚊子肩膀,“我先回去了。”
家周围的房子已拆了不少,几个拆迁队伍同时动工。
一巷之隔的邻居,是自建的三层小楼,张本民一直认为他们家的难度最大,因为无证面积太大,补偿会很多。没想到他们家也已谈妥,正在拆砸。
经过巷子时,张本民看到对面正在拆迁的楼房上面,有个工人半弯着腰,站定了看着他,还不时朝他的上方张望,神态焦急而惶恐。
一瞬间,张本民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缩起身子朝一旁跳去。但速度还是慢了点,随着耳边一阵疾风,一个大水泥块擦着他的肩膀砸落在地上。
张本民抬头一看,胡华然在邻居家楼顶上,探着腰,奸狠地笑着。
摸着被擦伤隐隐作痛的肩膀,张本民死死地盯住胡华然,道:“记着,你这是第二次下死手了。”
“管他几次呢。”胡华然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无比鄙夷,“弄死你们,还不跟弄死贱狗一样简单么!”
张本民沉默了会,转身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你是要去报警吧?”胡华然哼声问道,口气依旧很嚣张,“你觉得有用么?”
“有没有用让警察说话,只要你敢把刚才的话如实说出来。”
胡华然当然没有狂到那个程度,民警过来后,他满脸带笑,说是意外坠物,并且愿意把张本民带到医院,并且由拆迁办负责全部的医药费。
张本民知道,没有证据多说也没用,于是就向民警问母亲魏春芳被扔下楼的事。民警说他们已经调查了,从目前掌握的信息看,魏春芳坠楼是因为拆迁原因一时想不开,自行跳楼。
当即,张本民眼前又是一黑,不过这次没有晕倒,因为这个结果他曾料想过,多少有了点心理准备,所以只是看似麻木地“哦”了一声。
民警走后,张本民对胡华然说,所有的账都记着,他会一点点讨回来。
胡华然“嚯”地一声笑了,说都记着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有日子讨啊?
张本民没有接话,径自回家,他打算从现在开始就着手准备复仇,已经忍到了尽头,已无退路可言。
不过,眼下先要把今晚平安度过,张本民预感到,今晚会是一个不祥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