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拇指,对张本民,则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张本民摆摆手说甭夸,其实都是应该的,小舅子嘛,自然是要真心帮助的。高虹芬斜瞪着眼,假装要掐张本民的脖子,不成想却被他反手拦腰抱起,钻进了村头的草垛空里。
对于这两人来说,草垛空有着太多的情愫,那是一种澎湃的心动。
无尽的放纵后,当高虹芬头上粘着几根碎草走出草垛空时,恰巧被周家茂看到了。
周家茂坐着手摇轮椅,无声地游巡着。当他又看到随后出来的张本民时,眼神中立刻透出无限生机,似乎获得重生了一样,他认为窥到了当前岭东村最大的秘密。不过很快,他又蔫了。
张本民走到周家茂背后,慢慢地推着他来到桥的边边上,问他还想不想过年,要不要送他一程?周家茂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说放心吧,他的眼刚才是瞎的。张本民“哦”了一声,又把他推回路上。
周家茂低头看着瘸掉的双腿,叹了口气,他知道这辈子都没法跟张本民斗了。张本民看得出来,便弯腰问他是不是认为要是两条腿都是完好的,就可以好好地抗衡一下?
不等周家茂回答,张本民走到路边拣了个小石子,抬头看了看枝丫干巴的杨树梢,对着上面“喳喳”叫的喜鹊就掷了过去。
喜鹊被打了个正中,但因为树梢比较高,石子又被小枯枝刮到,导致力度减弱不小,所以喜鹊受伤并不重,并没有当场跌落,而是惊厥着摇摇晃晃地飞走了。
张本民遗憾地叹笑了下,问周家茂如果两条腿还在的话,能不能把喜鹊给打下来。周家茂怔住了,他没想到张本民竟还有如此能耐。愣神的工夫,张本民又拣了个石子,指着架空电线上的麻雀问他,要不要赌一把。
周家茂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已经没了主意,因为他想到了儿子周国防以后的日子。周国防前两天还告诉他,等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治治张本民,现在看来,张本民不治他就算是万幸了。
“糙!”张本民发出了个闷声,同时甩手将石子打出,只听“嘙”的一声,麻雀应声坠下。
万念俱灰的周家茂垂下了头,张本民走过来说,要不要把麻雀带回去给周国防玩玩。
周家茂没有回答,头也不抬地摇着轮椅边走边说他瞎了,也聋了,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高虹芬也有点发愣,她没想到张本民竟然还身怀绝技,于是问他是不是天生的。张本民说天生的只有惰性,多数的特长都靠后天勤学苦练而成。掷石子的本领,他练了好几年,估计至少已经打出了十万颗小石子。
高虹芬说吹牛,十万颗?哪有那么多!张本民伸出手指跟她算了笔账,说平均一天打一百颗,一年练三百天,按三年算的话就是九万颗了。况且,他经常一天都练好几百颗,而且有两三年几乎天天都会练。他还说曾经专门找了个厚布袋子,经常装满石子去河边练习。
张本民没有告诉高虹芬家里还有把薛金枝送的气枪,如果用气枪的话,他就可以很好演绎一个成语:百步穿杨。当然,百步是不可能的,因为气枪的射程没那么远,不过,只要是射程之内,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不管怎样,高虹芬算是服气了,她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张本民说是的,他不止练了投掷,还一直在练点拳脚、力气和耐力,到现在虽然没有成为世外高人,但也算得上出众。
听了这些,高虹芬歪头看着张本民,笑问他将来要干什么,要开保镖公司么。张本民说不是,他只想报仇,然后赚大钱,帮助那些需要帮助人的,特别是正在童年里受苦的孩子。高虹芬轻轻地揽过他,默默无语,只是用心感受着这个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童年阴影的男人。
高虹芬承认张本民是男人,只是从异性角度而言,并非着眼于家庭,她知道和张本民绝无可能走到一起,虽然她毫无保留地给了他一切。
现在的张本民,对高虹芬其实有点笃定,因为薛金枝已经嫁人,李晓艳是有缘无分,至于卢小蓉,他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同意两人间的成家立室。因此,张本民提出,等高虹芬假期结束后,想跟她一起到县城住一小段日子。既然有意要娶,也就不怕过多地在一起会给她带去负面影响。
高虹芬答应了,也没问为什么。这让张本民很开心,他觉得这个春节着实是太美好。
俗话说,哪能十全十美?天下大团圆的日子,还有卢小蓉在屏坝乡招待所一个人孤寂着,看着万家灯火通明,听着千家爆竹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