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试试!”张本民一撸袖子,“有本事没,有本事就把派出所叫过来,见个证!”
派出所的人要是过来了,还单挑个屁!
张本民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没人报警,派出所咋来人?
有人帮忙,大礼堂的看门大爷把派出所的人给找来了。大爷是好大爷,他对张本民的印象特别好。
出警的民警并不认识张本民,但眼熟,好像几次看过他到乡大院去,当下就琢磨着他应该有点关系。随后,又来了个胖乎乎的民警,当初来劝迁水果摊和烟酒店的时候,他是参加的,知道是吕乡长发的话。
“这里的水果摊和烟酒店搬走,给台球桌让位置,你知道是谁发的话吗?”胖民警问先来的。
“不清楚,俺没关注过。”
“是吕乡长。”
“哦。”先来的民警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随后咳嗽了下,接着就把银项链几个闹事的人一顿臭骂。
这情形,就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银项链当即不吭声了,虽说平日里嘴上硬气得很,派出所都不放眼里,可民警真的站到跟前,还是得乖乖的。无奈之下,他带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张本民也没再嚷嚷,只是小声对两名民警说,有情后补,等哪天不当班的时候,请喝酒。民警笑笑不语,点点走了。这种事心照不宣,用不着说太多。
危机,其实也是机遇。
经过这一次角力,钱家弟兄的第一步计划失败,没有赶走张本民。紧接着,他们便开始第二步方案,直接竞争。
一个星期后,钱老四新址烟酒店旁边,也支起了两个台球桌。
要说这也没啥,张本民也没想在屏坝街上搞垄断,大小也算是个生意,拦不住别人入圈,把自己做大做强是根本。但问题出在钱氏兄弟身上,他们并没有停止卑鄙龌龊的行径。
张本民的台球被偷了。
两桌,一桌少两个,一桌少三个。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其实自从钱氏兄弟背后开始捣鼓时,张本民已经很注意了,晚上收摊时不但用厚厚的帆布把球桌给裹罩起来,而且还找人专门做了个铁皮屋子,住进来看守,要不台球桌早就被祸害了。
前思后想一番,张本民是真的恼火了,玩损招是吧,可以!
没找宋广田,也没找王道力,张本民去了趟县城,买了一套球回来,反正打得都是花式,不分序号,缺的随便补上就成。就算是“黑八”被偷也无所谓,拿笔做个标记就行。
接下来,两步走。
先来道硬菜!
张本民暗中留意着球被偷的事情,就看哪个倒霉蛋会遭罪。
一周内,丢了五个球,四个人动手,银项链偷了两次。看来,这个机会非他莫属。
晴朗的一天上午,银项链又来了,先是装模作样地打了两局,然后开始旁观。最后,又拿起球杆上阵,准备下手。
张本民已如鹰隼凝视。
银项链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摸了一号球装入裤袋,随后丢下球杆,说今个儿没手感,这球没法捣了。言毕,甩着头转身便走。
旁边的张本民鼻翼抖动了几下,嘴角一抽,快步到桌前抓起球杆,尔后飞速撵道银项链身后,以全力迅猛挥出球杆,抽在银项链的右手臂上。
“咔”地一声脆响。
球杆断了。
瞬间的剧烈疼痛,带来的是短暂的麻木。
银项链只感到右手臂传来一股撞击力,等回头看到张本民手持半截球杆对着他微笑时,锥心裂骨的疼痛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压得他缩成一团,蜷在了地上。
“阳光很刺眼,照得你真特么难看!”张本民小声说完,高升招呼了一声,“各位,都来看看这个偷球的贼!哪位好心人,帮忙报个警。”
银项链平日里作威作福,得罪的人够多,这会儿跟条死狗一样,也没人怕他,不缺报警的人。
很快,上次出警过来的两名警察到了,他们看了看现场开始了解情况。张本民语气平和地说了个清楚,然后蹲下来指指银项链的裤袋。
捉奸捉双,捉贼捉赃。
现场人赃俱获,再加上张本民的“背景”,在那个年代没啥说的,虽然银项链右大臂被打得粉碎性骨折,但张本民丝毫不担任何责任。
偷球的事,就这么彻底解决了。
接下来,轮到了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