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个人是高虹芬。毕了业的她整个夏天都在四处找工作,本来她打算到外地的,但没找到满意的单位,只好回来,后来在县交通局落了户,具体在局农村公路建设办公室上班。
“张本民!”高虹芬站在了张本民家院门口,高声喊了起来。
正在打沙袋的张本民一看,嗨哟一声疾走上前,“高姐姐,你可想死俺喽!”
“嘁,你不是有供销社的姐姐么!”高虹芬一歪头。
“你看你!”张本民嘿嘿笑着,“供销社的姐姐,能跟你比么?”
“得了,俺知道你的嘴巴甜着呢,就知道骗人。”高虹芬看了看院子里,“奶奶不在家?”
“下地去了。”
“你打个啥东西啊,砰砰地响,在巷子里就听到了。”
“沙袋,俺要练一身武艺,将来好保护你!”
“瞎倒腾,俺就不信你能练出个啥功夫来。”
“你是大学生,讲科学,甭一张嘴就否定人家。”张本民笑笑,“来,俺展示个投掷的技能给你看看。”说完,走到墙角拿起个空瓶子,倒过头来挂在豆角架上,然后拿着颗小石子,走到院子对角的地方,抬手一扔。
“啪”一声,空瓶子应声而碎。
“咋样啊,还不信么?”张本民得意地问。
高虹芬睁大了眼,寻思了下,“有巧合的可能,再来一次,如果还能打中,俺就信了。”
张本民也寻思了下,之后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碰巧了呢,不敢来第二次了。”
“俺就说吧。”高虹芬一扬下巴,道:“听高奋进说,你牛气得很呐,课都不用上了?”
“上啊,可这些日子不是迷上打沙袋了嘛,就在家练练。”
“唉,学习好就是不一样,潇洒着呢,想干嘛就干嘛。”
“甭说那些了,你好不容易回来才一趟,少拉呱多做事,走,俺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孙余粮家旁边的草垛空。”
“”高虹芬脸一红,“你个小流”剩下一个字,没说出去。
张本民接话也快,道:“嗨嗨,看完草垛空,回忆一下,然后”
“然后啥?”
“就是,今晚能去你的房间里看图画书么?”张本民说得眉毛直抖。
“你,你可真是让人没法说。”高虹芬红着脸一翻眼,“要说看,也不是不能看,可俺下午就要回县城了呢。”
“咋回事,来去匆匆的,忙得还不轻呢。”
“那没办法,工作需要呀。”高虹芬抿了抿嘴,“啥时俺带你跟高奋进去城里玩一圈,可带劲了!游乐园很大很大的,保证你们玩上一整天!”
“说话算话啊!”
“俺还能骗你不成!”高虹芬摸摸张本民的脑门,“姐姐有数呢,去年俺买的收音机,你的贡献最大。”
“嗐,小事一桩,甭放在心上。”
“漂亮话都给你说了。”
“还有漂亮事呢,俺也是能做的。”
“小孩子能做啥事,把学上好就成了。”高虹芬板起了脸,“现在俺郑重地告诉你,不管学习有多好,还是得老老实实坐回教室去,要不玩野得了,再想学就学不进去了,那最后不是白白耽误了自己?”
“这个”张本民犹豫了下,一点头,“行,这事儿,俺听姐姐的,明个儿就去学校。”
“嗳,这就对了嘛!”高虹芬笑了,“等星期天或者放假啥的,刚好俺也没事儿忙时,肯定带你去县城玩一大圈!”
张本民认真地点了点头,而后抬起脸看看高虹芬,她,愈发显得巍峨了,更加诱人。
高虹芬又交待了几句,走了,给张本民留下无限澎湃的遐思,稍微想一想就会激动,无比激动。
不过第二天到学校后,张本民就激动不起来了,因为班级里少了个人,李晓艳。
从开学后,李晓艳就没来,她转学了。
想想也的确是无奈,发生了那么大的意外,搁谁也没法安心静气地回到原教室。那些熟悉的面孔、环境,或是随便一句话、一草一木,都会引起心情的一落千丈。
罪该万死的贾严肃!张本民愤懑起来,为了重过一个美好的童年,他忍了很多,但又被贾严肃给毁掉了许多!
接下来几天,张本民总是翻弄着日历表。
时间,走到了九月底。
一场震撼人心的严打,触角终于伸到了屏坝公社的乡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