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特别的亲近照顾,明珠也全当他不存在,手一直捏着紊儿的衣角,不吭声。
下了飞机,萧子墨的司机来接他们,紊儿上车还没说话,萧子墨直接说了一个地址。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
紊儿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缓慢的推开,所有的家具都被白布遮盖着,冷清的空气中略有尘埃浮动……
眼眶泛红,看着这里的一景一物,记忆还犹如昨日那般的清晰,可这时间却已过万年般的漫长。
萧子墨打过电话走过来道:“一会就会有人来收拾这里,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们也累了。之前我让司机准备新的床单被褥,一会拿上,我帮你们换上,你们早点休息。”
“谢谢你。”紊儿回过神来,面色淡然恬静。
“你不用同我客气……”萧子墨说话间,视线忍不住扫了一眼站在门口没走进来的明珠,“我去厨房,给你们烧点热水。”
紊儿点头,目送他的背影进房间,走到明珠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进来,“这里是我们以前住的地方,不过你那时还小,大概都不记得什么样子了。”
明珠缓慢的往前走一步,双手摸着前方,走了两步停下,手指着沙发的方向,“我记得那里是沙发,那里是餐桌,还有那里应该摆放着妈咪最喜欢的盆景,不过现在应该全没了,是不是。”
紊儿轻嗯了一声,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往她的房间走,“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你真棒。”
“妈咪,这次回来,你是想见爹地,是不是。”明珠轻声道。
紊儿的手指僵了僵,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不想见吗?”
“不想。”明珠回答的很平静。如果不是自己吵着要爹地,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这几年她的性格越发的安静、内敛,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与人交流,说自己需要什么。
“明珠,你还只是一个孩子,你不需要这样懂事。你可以哭,可以闹,可以任性,要你想要的……”
紊儿深深的叹气,是不是自己对明珠的要求太严苛了,让她变成今天的样子。
“明珠……”她轻念道:“不敢再要。”
紊儿叹气。
无能为力。
换好新的被褥床单被套,紊儿点了常用的熏香,让明珠洗过澡,好好的休息。
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萧子墨还没走,坐在沙发上,似乎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沉静,冷漠,幽暗的光线下,峻寒的轮廓似乎流动着什么。
紊儿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的面前,“对不起,会不会怪我,没让明珠认你?”
萧子墨抬眸看向她,眼神里有很多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紊儿岂会知道,当年明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是不愿意认亲生父亲。
“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你留好好养病,好好休息。”萧子墨说着站起来,脚步往门口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回头看她,“牧如紊儿,这几年我偶尔会去看你,不仅仅因为明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女儿的母亲,还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还能和谁去聊到她。”
若连你都不在了,以后我想聊起她,该去找谁呢。
门轻轻的被合上,紊儿坐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自己,仿佛希望能给自己一点温暖,只是温度却是在不断的流失。明亮的眸子一点点的黯淡,嘴角苦涩的笑容,轻声道:“你害怕找不到一个人可以陪你聊聊她,我又何尝不是……”
这几年,他们都不过是借对方,去正大光明的想念自己心底埋藏的那个人。
情谊关心,出自真心,却无关风月。
他不是当年的萧子墨,她亦不是当年的牧如紊儿。
他们永远回不去,因为他们都爱上了别人。
萧子墨走下楼,在上车前犹豫的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窗户,眼底浮动着阴暗,紧攥的手指缓慢的展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支电话号码在他的手机里存了三年,可从来都没有响过,他也从来没勇气拨过去;每次蠢蠢欲动时快要坚持不下去时,他就会去看紊儿,只要和紊儿聊起她,心就会逐渐的平静下来。
“喂……”电话里传来温和的声音,如春风拂面。
心脏如电流经过,被击麻了,声音哽在咽喉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喂,请说话,好吗?”等了一会,电话那头又传来她的声音,轻轻淡淡的,没有一丝不耐烦或直接挂掉电话。
他拿着手机站在车旁,听着电波里她浅浅的呼吸声,一语不发,似乎渴望已久的吸血鬼,终于得到了新鲜的血液……
“是你吗?”好一会,她的声音都在颤:“是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