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处长,患者的情况是一种很罕见的冠脉痉挛。”周从文教完沈浪后说道,“学术上有几种看法,现在没有统一的定论。”
“等我做完手术出去说,要不然患者听到,随时一个激动,冠脉痉挛,手术就更难了。”
“给罂粟碱。”
“好。”韩处长简单说完,后背靠在椅子上,安安稳稳的看周从文和沈浪做手术。
虽然患者在急性期,虽然冠脉狭窄99%,虽然手术难度很大,但周从文一边安抚着患者的情绪,给她讲解,一边用罂粟碱解痉。
42分钟后,支架下进去,造影显示前降支通畅,手术顺利完成。
周从文脱掉铅衣,一脸轻松的走出来。
“韩处长,别难为滕主任。”周从文毫不避讳的直接说道,“这种情况很罕见,遇到一次算是倒霉。”
韩处长笑吟吟的说道,“哪有,我是不懂就问。”
一边说着,他一边站起来,“周教授,请坐。”
滕菲一张老脸被羞的通红,连口罩都挡不住。周从文竟然这么大度,这是滕菲没想到的。
可周从文越是如此,滕菲就越是不好意思。
刚才是拿脚指头抠地,尴尬莫名;现在滕菲恨不得用头撞墙,撞出来一个裂缝自己钻进去。
不过事情总要有始有终,滕菲硬着头皮说道,“周教授,不好意思……”
“嗨。”周从文摆了摆手,也没坐下,而是猫着腰找刚刚造影的影像,“这次有室速,ST段拉小旗,一般情况这种心电图捕捉到冠脉痉挛的可能性比较高。”
“也是赶巧了,要是不巧的话,很可能这次也抓不到,只能再等下次。”
“这种情况其实比三支病变还要凶险,因为太隐匿,不好判断。很多患者……滕主任,遇到过那种做完检查没什么事儿,但几天后又送来,甚至前脚刚走出病区,马上摔倒猝死的患者么?”
滕菲早都想到了周从文说的这种情况。
她从医几十年,类似的患者遇到过至少十例,但藤菲却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而自己一点认知都没有,患者猝死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论如何都是一名医生的失职。
周从文看着图像,淡淡说道,“不怪你,滕主任。本身这种情况是学界的一个盲区,现在还没有统一的定论。我家老板最多的一次捕捉了12次影像才确定是哪里有问题,把支架下进去。”
“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当心点就行,当然还可能是其他情况,要鉴别诊断。我最近比较忙,没时间讲课。等老板走了之后,找一天下午我给大家啰嗦几分钟。”
“好,好,谢谢周教授。”滕菲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周从文帮着自己说话,从头到尾都没有埋怨自己的意思。
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心生愧疚。
自己是不是傻,周从文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惯着沈浪做出那么离谱的事儿!
想到沈浪,滕菲忽然心中一怔。
沈浪迟迟不肯下台,犹豫好久才做出决定的那一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难道不经意之间,沈浪已经比自己强了?!一个诡异的、无法接受的念头出现在滕菲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