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文挂断电话,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老板。
“江海市有人质疑你的诊断?”黄老低头看着草纸上画的图案,似乎很随意的问道。
“祝军祝主任,去年请您去做手术的那位。”周从文微微一笑,“这次我是没见患者,提了几个意见,被祝军抓住把柄。“
“祝主任这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肖凯道,“不过我估计他在否认的时候,肯定满是自信。可以吃大列巴的患者,我也不认为是食管癌。“
“是祝军大惊小怪。“周从文道,“食管癌导致的晕厥其实并没有那么罕见,只是大多数时候都被误诊了。毕竟晕厥是神经系统的症状,绝少有人去检查胃镜就是。
等发现的时候,食管癌已经到了晚期。”
“你准备怎么办?”黄老忽然问了一個不着边际的问题。
肖凯笑了笑,怎么办?难道还能上门打祝军一顿么?那不可能。
可是下一秒他见周从文忽然直起腰,整个人都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之中。
“老板,祝军说话我没听到,但有一些估计是对我个人的攻击。“周从文审慎的说道,“这事儿暂时就这样,患者我争取一下,来我这面做手术。”
“术后我会对患者做随访,然后安排清遥写一篇论文,做ppt。“
“今年年会上,找个特角旮旯的地儿,当作临床交流把这个个案报道说一下。“
“事前,当然要邀请祝军去参加年会。”
肖凯听周从文这么说,顿时一怔。他还以为周从文会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可没想到的是周从文竟然“小题大做”,要把一个个案做成什么ppt,用幻灯在年会上和全国的专家们交流。
还要邀请祝军,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件事。
这是要一棍子把祝军打死的节奏么?
“年会上我就不指名道姓了。”周从文仔细观察自家老板的表情,少有的审慎说道,“要是祝军以后再炸毛挑衅,我直接按死他。”
“你提的这儿微创的办法不行。”黄老把手里的笔扔到纸上,摇了摇头。
至于周从文刚刚说的那个方案,黄老像是没听见一样。
肖凯见一段话没头没尾,一老一小两人又开始专心讨论瓣膜病变的手术,脑子里冒出无数的问号。
虽然肖凯是名校毕业,也是老临床、老术者,在地级市有着胸外科第一刀的“匪号”,可黄老与周从文讨论的事儿他是真心听不懂。
两人说的每一个假想术式肖凯都觉得眼前一亮,觉得能行。
但黄老要么嫌弃成本太高,要么嫌弃创伤太大,总之老人家这时候摇身一变,不再和蔼可亲,事儿事儿的有点作人。
肖凯安静坐在一边,等着一老一小两人讨论结束。
过了足足两个小时,周从文才开始收拾东西。
肖凯第一时间从椅子上弹起来,抢着整理、收拾草纸。
做医生的还要演草纸,这玩意肖凯是第一次遇到。他戴着老花镜,在演草纸上写下编号,慎重的保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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