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从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求援,之前那些从来要单间的患者根本不算数。
寻求援助不算,患者还是医疗组内的成员,只要有一线生机,老板必定会伸手帮一把。
算了,就当是周从文任性一次,邓明心里有些腹诽。
不是他冷血,而是面对一个死亡率几乎100%、全球只有几例成功救治、还不知道真假的案例的时候,邓明觉得一切挣扎都没有用。
很快票贩子把机票送上门,简单安排了一下家里的工作,邓明就陪着自家老板飞去省城。
周从文坐在病床前默默的看着沈浪。
咪达唑仑、氯胺酮经过微量泵泵入,沈浪已经进入“冬眠”状态。
周从文不断根据沈浪的状态调整药物剂量,还做了两次腰穿,脑脊液送去检查。
icu里的空气都有些凝固。
诊断狂犬病后,大家看周从文的目光都有些不同。
这已经不是尽力不尽力的事儿了,周从文一定是疯了,绝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
但没人敢多说一句话,更没人敢上来劝劝已经疯狂的周从文。
肖凯嘴上缝了两针止住血,默默的站在周从文的身后,满眼忧虑的看着周从文的背影和躺在病床上进入冬眠状态的沈浪。
冬眠,是神经内外科最常用的镇定方式。
可它对狂犬病有用么?肖凯不知道。或者说知道,只是肖凯不愿意承认。
肖凯有些伤神,他看着周从文落寞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成长,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周从文毕竟还年轻,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这是人生的必修课而不是选修课。
只是没想到正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周从文就要面对这种必修课的打击。
“肖院长,你先回去吧。”周从文忽然淡淡说道,“手机24小时开机就行,我有什么事儿会电话找你。”
肖凯犹豫了一下,问道,“周教授,您吃点东西吧。”
“不饿。”周从文道,“帮我拎一提娃哈哈纯净水来就行。”
肖凯默默的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上的数字,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来到icu的更衣室,张友坐在那呲着大板牙正唠叨着。
见肖凯出来,张友担心的问道,“肖院长,小周教授怎么样?精神状态稳定么?你怎么出来了,不看着点。”
“”面对张友一连串的疑问,肖凯无言以对。
“小周教授这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精神崩溃了。”张友言之凿凿的说道,“我见过类似的情况,不愿意承认,然后就不断治疗、不断治疗。但最后呢?还不是得承认。”
“你们去个人看着点小周教授,别沈浪不行了,小周教授再疯了。明年还要参加世界心胸外科手术大赛,小周教授可不能疯!”
“我跟你讲,现在的事儿不重要,等沈浪出殡的那天,周教授的精神状态能不能扛得住才是最重要的。”
注:调一个重症单元,来自一位师兄。国内顶尖重症博士毕业,去南方适应,已经成为了重症的主任。但骑电动车下班的路上遭遇车祸,当地没办法保住人,他的老师带着一个重症单元去照顾了一段时间,人活了。
祝那位师兄健康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