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来到正堂附近,远远就见堂外站着不少围观百姓。
白钰为人清正,审案办事一向不避外人,大堂就设在当街的厅堂。
身为户部侍郎的刘忠当然也是聪明人,担心斗不过沈芳洲和杜家,他早就悄悄安排人将这件事情传扬出去,目的就是想要形成舆论压力,迫使大理寺公正审理。
丞相家的儿子打死侍郎家的儿子,这样的大八卦,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百姓前来围观。
看着沈芳洲和杜若等人进门,庭外顿时议论纷纷。
“这位杜家千金真是美人!”
“这回只怕刘家儿子白死了,人家可是九千岁的小舅子,就算杀了人又如何?”
“这叫什么话,难道我大楚就没有王法了。白大人一向秉公断案,肯定不会偏向谁家的!”
……
衙役分开两侧,白钰请众人入座,自己坐到主审位上,“啪”得一声将惊堂木拍在案上。
“带疑犯杜钧!”
时候不大,杜钧就被两位差役带进来。
因为是人命重犯,镣铐当然早就上了身。
少年人衣发脏乱,身上却并没有什么伤痕,看得出来大理寺并没有乱用刑。
杜若看在眼里,暗松口气。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因她而起,杜钧对她又是一片赤诚,要是杜钧真因为这件事情丢了性命,她也是无法安心。
“杜钧!”白钰没有再重复那些不必要的废话,直接切入正题,“那日你与刘世济当街斗殴之事,你可承认?”
杜钧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承认。”
“那……你可曾打了刘世济。”
“咳!”杜祖恩重重咳嗽一声,意在提醒儿子说话注意。
杜钧跪在地上,诚实地吐出两个字:“打了。”
少年人还是血气方刚之时,远没有学会圆滑处事。
打了就是打了,大丈夫怎么能认怂?!
“杜祖恩,你听到没有。”刘氏尖着嗓子指住杜钧,“大人,把他斩了给我儿赔命。”
“如果真的这么严重,那天刘世济怎么还能自己离开。”杜祖恩冷哼一声,“依我看,你们就是想诬陷我儿。”
“肃静!”
白钰重重一扣惊堂木。
“传仵作刘祥!”
很快,负责此案的仵作刘祥来到堂上。
跪在地上,刘祥将情况仔细说明。
“小人可以作证,世济胸口处有明显淤表,左侧两根肋骨骨折,刺穿肺叶,这就是他的死因。这三日,刘公子一直在家中从未外出,不可能再受外伤,这必然是那天杜公子所打的伤势致死。”
骨折刺穿肺叶,还是两根?
这么严重的伤,刘世济还能坚持三天?
而且……
这个仵作也姓刘,对死去的刘公子甚至直呼名字,这足以表明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大人!”杜若站直身,“我有一句话要问。”
“夫人请讲。”
对方毕竟是千岁夫人,御赐的一品诰命,白钰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刘仵作姓刘,刘大人也姓刘,如果杜若没有猜错,二人应该是一家吧?”
她理解刘家丧子之痛,却也不能让杜钧无端丢了这条性命。
背起两手,杜若微扬下巴,字字掷地有声。
“我要求……重新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