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童以沫无言以对。
落以柔收回目光,甩手离去。
待在这个大得身处宫殿般的房间里,童以沫有些无所事事,索性打量起房间里的布局。
浴室、洗漱间、卫生间、换衣间、书房、阳台、小客厅,全都配齐了,除了没有厨房以外,这哪像卧室,简直就是一个两百多平方的户型。
忽然窗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童以沫循声往阳台上走去,顿时被楼下的一幕怔住。
十两加长型豪车队伍缓缓从大门口驶入,绕着中央的喷泉,在铺着红地毯的台阶前停下。
所以说,这才是大门!
刚刚落以柔带她走进来的时候,是经过了花园和人工湖的,那里岂不是后门。
而此时,冷夜沉一袭西装革履,带着身着晚礼服的落以柔和郑忠威,还有一路黑发黄皮肤的团队,从台阶上走下来,毕恭毕敬地等候。
为首的那辆加长型豪车停下来后,一个身着白色鱼尾裙的女人,在侍从的拥护下,从车内钻了出来。
女人头挽栗色的发髻,别着银色的小皇冠,像公主一样美丽。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那女人肩上的雪纱,飘逸着清纯,而晚礼裙勾勒出她那令人喷血的好身材,又有极致的妩媚。
她来至冷夜沉的跟前,主动向冷夜沉伸出了手。
冷夜沉则很自然地微微欠身,抬起手来,托住她的那只手,带着她一起上了台阶。
到此刻,童以沫终于明白落以柔那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了。
晚饭的时候,菲佣确实把晚餐给端到了房间里来,但是童以沫很没胃口吃饭。
真正让她见识自己与冷夜沉的差距在哪,是她没有听取落以柔的警告,离开房间,站在旋梯上俯视楼下正在开上流舞会时所看到的一切。
他们所有的人都会跳交际舞,就连落以柔也会。
只是,当冷夜沉与起初那个宛若公主般高贵的女人一起跳完一曲华尔兹,赢得了所有人的掌声后,童以沫再次感觉到,她和冷夜沉真的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他是游刃在奢华与豪门里的贵族,而她只不过是大山里走出来的平凡。
冷夜沉和那个女人跳舞的时候,就像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如果还能再升级,他们必定是国王与王后。
她不会跳交际舞,也不懂时尚,但她会种田、会种菜、会下厨、会设计房子、也会自己造房子,所以她与这里的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那么,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见他。
嗯,对。
现在已经见到他了。
其他的任何事情,好像显得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童以沫转过身去,黯然神伤地回到了房间,重新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
离开这里,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她是从哪里进来的,就是从哪里出去的。
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蜿蜒的公路上,行李箱的滚轮碾过地面嘎吱作响。
她好不容易走到一个小镇上,结果两个骑着摩托车戴着头盔的男子,“嗖”地一声,将她的行李箱给抢走了。
因为她的手当时还紧紧地拉着行李箱的拉杆,随着行李箱被抢走的惯性,她打了个踉跄摔倒在地。
双膝和手掌心,瞬间被粗糙的水泥地面擦出了大片的血迹。
所有的证件以及手机,都在行李箱里。
童以沫顿感无奈,只能去了镇上的警局报警,结果因为语言不通,还被警局里的警察怀疑是偷渡者。
在这种暗无天日,狼狈到十分落魄的情况下,她不得不把冷夜沉的手机号码写给了警察。
大概半个小时后,冷夜沉依旧是那身帅气的西装革履,出现在了警局里,他用一口流利的法文和警察交流,又是签字又是放押金的走完流程后,才转身看了一眼坐在墙角的童以沫。
看到她双膝上血肉模糊,聋拉着脑袋,他剑眉不悦地微微蹙起。
“你可以走了!”他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淡漠地说道。
童以沫怔愣地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往警局门口走去了。
她连忙起身,忍着膝盖上的疼痛,跟在了他的身后。
很难得,她这次没有哭,其实是想哭的那种,只是哭不出来而已。
“既然来了,就好好地待在房间里不行吗?你非得一声不吭地跑出来跟我闹?一个多月的时间,还不够你冷静吗?童以沫,你到底想我怎样?要告我的人是你,要我离你越远越好的人也是你,你现在又跑到我面前来惹这样的麻烦,你是想我怎么做,你才满意?”冷夜沉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疾言厉色地质问。